文/夏唯漩
這星期衛生所致電,告知大兒子日本腦炎第二劑的預防針尚未施打。渾然不知的我立馬翻看兒童手冊,赫然發現已延宕五個月,我與先生遂趁著這個休假日,趕緊將他帶至常去的小兒科診所施打預防針。
營業時間一到,我們迅速進去掛號、報到,沒一會兒,候診間的椅子已經坐滿人。等候期間,我習慣四處張望,有的孩子默不作聲地閱讀,有的孩子一臉愁容地拿著嘔吐袋,有的孩子因坐立難安而走來走去,有的孩子與媽媽有說有笑地共讀繪本,有的孩子眼神專注地看著電視……
其中一幕深深吸引我的目光。那是一名目測與大兒子差不多歲數的孩童,正興高采烈地至電視下方的書架選了一本繪本,並且快步回原位請媽媽唸給他聽。媽媽滑手機滑得非常認真,沒聽見他的叫喚聲,於是他面帶慍怒地朝著媽媽大吼:「不要再滑手機了!」那聲把他的媽媽吼回了神,也吼進了我的心裡──我也曾被大兒子這麼吼過。
回溯當日,我一如往常在遊戲區陪大兒子玩耍,邊滑著手機,他玩著玩著突然自己去書櫃拿書,如同診所的那名孩子,蹦蹦跳跳地回來要我快點唸給他聽。當時他重複說了好幾遍:「媽媽我要看書」,我則漫不經心地回:「嗯」、「好,等一下」,雙眼直盯著手機滑呀滑的,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一心想要我趕快唸故事的大兒子最後受不了,轉過頭對我說:「不要再滑手機了,手機關掉!」語畢立刻揮動他的小手,將我手上的手機撥到一旁。當下他的言行舉止讓我整個人愣住,過了半晌才回過神,趕緊向他賠不是,專心唸書給他聽。
大兒子是個只要一聽故事就欲罷不能的孩子,他會一本接著一本拿來給我唸。從他時不時抬頭且面帶微笑看著我、聽得津津有味的神情,就感受得出他是個相當喜歡共讀的孩子。
就在連續唸完幾本書後,他心滿意足地跑去其它地方玩玩具。
面對大兒子坦白直率地表達自我感受,身為媽媽的我著實深感愧疚,我應當珍惜與之相處的每分每秒,畢竟親自帶孩子的初衷即是陪他成長、富足他的心靈。加上他今年準備上幼兒園了,能夠相處的時間更是直接被剝奪一大半。
自那次之後,我學會放下手機,專心陪伴孩子,仔細聆聽他的童言童語,與他一同度過一次又一次和樂融融的親子共讀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