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立

那天，妻子與岳母通電話許久，我直覺有事情不太對勁，等兩人結束通話後，妻子一臉愁容。原來是岳父這一陣子性格似乎改變很大，原本不太說話的他，變得更加沉默，甚至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但房間裡沒電視也沒書，不用手機的他，到底在幹嘛呢？

丈母娘的懷疑是有道理的，妻子的爺爺據說癡呆前的徵狀，就是變得異常沉默。妻子的哥哥不顧岳父反對，帶他去看了醫生，很遺憾，腦部影像確實出現異常。

妻子娘家在高雄，無法經常往返，身為小女兒的她，決定每天跟父親視訊。岳父在家中對誰都可發脾氣，就是不敢對妻子，甚至對她言聽計從。過了一陣子，我問妻子岳父狀況如何，妻子說目前看來似乎沒有太大不同，但她很害怕，她知道爺爺最後幾年的樣子。

後來一次陪著妻子回娘家，眾人在客廳嘻嘻鬧鬧，就剩岳父一人在房間。妻子走進岳父房間，半小時後跟著岳父出來。妻子看來是哭過了，岳父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後展開笑顏，有點像孩子的樣子。

回程前妻子憂心忡忡，丈母娘安慰她說，這是生命的歷程，轉念想想，愈來愈像孩子的岳父，也許是更有福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