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書法師

從前有一位仁慈的長壽王，勤政愛民，樂善好施，君臣上下一心，國家富樂。長壽王有一太子，名為長生，父慈子孝。但鄰國國王殘虐凶暴，貪求無厭，導致國家災荒連連，人民貧無所依。

有一天，貪王對群臣說：「聽說長壽王國家富足，距離我國不遠，我想去搶過來，你們覺得如何？」群臣諂媚迎合，便起兵前往。

長壽王接到國境邊防警報，會集群臣商議。長壽王說：「鄰國興戰，是為了貪圖我國財寶，一旦交戰起來，必定會傷害百姓。我絕不會為我一人而犧牲人民百姓啊！」

群臣說：「臣等久習軍事謀略、兵法，足以退敵，請大王不必擔心。」

長壽王說：「如果打勝，敵軍就得死，如果打敗，我軍就得死。不論是我軍、敵軍，都是上天所生育，誰不珍視保全自己的生命呢？賢聖之人，不會為了保全自己而傷害他人。」

群臣再次進言，說：「大王是天地仁君，我們不能失去。」於是私自集結兵馬，準備對抗。

長壽王發現群臣的舉動，對長生說：「他國國王貪圖我國財富，興兵侵犯，而國中群臣為了維護我一個人，想要犧牲百姓生命，我實在不忍心。我想棄國而去，以保全人民，你覺得如何？」長生同意父王的想法，二人便喬裝打扮，隱姓埋名於山野之中。

於是貪王舉兵進城，不傷一兵一卒，攻占長壽王的國家。長壽王的臣民失去了仁君，猶如孝子失去至親，無不悲慟傷心。

貪王下令懸賞重金，追拿長壽王。有一位遠在他國的年老梵志，聽聞長壽王仁慈好施，不遠千里而來乞施，正好遇見在樹下靜坐禪思的長壽王。當老梵志知道長壽王的遭遇，捶首頓足的說：「我生命所剩無幾，特來乞施，以求安養餘年。現在我命不久啊！」

長壽王不忍老梵志年老無依，於是便讓老梵志拿自己去換懸賞。老梵志不肯，長壽王說：「身是朽器，不能久存；生死有命，必歸無常。就算你不要，將來也歸於塵土。」於是自縛雙手，和老梵志進城。

貪王命人將長壽王押至城中，要斬首示眾，全國百姓哀號不止。太子長生佯裝樵夫，隱於人群之中，面對長壽王。

長壽王看見長生，仰天說：「我奉行佛道，今天殺身濟眾，猶恐不足，若挾怨相報，將禍患綿延。如果違逆父親遺誨，不是孝子之行。」（上）

──節譯自《六度集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