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勤筆

跟老友見面，當年的少女成了少婦，聊天的話題，從論文進度如何？畢業後要做什麼？瞬間變成育兒路上的荊棘。

朋友的孩子念美國學校，學業與才藝無一不精采。學業上，要參加全國語文朗讀賽，天天飯後還要勤練英語演講，成為雙語文化競賽過關斬將的選手，學校的課本基本上不重要，因為補充教材才是王道，另外還有資優檢定要挑戰；才藝上，圍棋、桌遊、小提琴、烏克麗麗、鋼琴、繪畫、足球、弓箭、美學、餐桌禮儀等等族繁不及備載。我光聽著都累了，覺得朋友的小孩童年過得太辛苦了，同時也覺得朋友要接送、要安排時間，還要面對各種競賽的壓力，日子肯定不輕鬆。

輪到我更新近期的生活。我說我家小孩是過動兒，再加上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情況，所以課業普普通通，能好好上課、不干擾同學就是萬幸，成績就不過度要求了。今年暑假跟小孩討論後，沒幫他報名課輔或任何安親班，因為在室內練習課業和持續寫考卷，對他來說是痛苦的折磨，所以他決定暑假要自理，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打籃球或前往籃球場的路上，「你們也知道，過動的小孩就是體力充沛，既然他喜歡運動，就讓他一直運動吧。」

當我說完這句話，朋友滿臉愁容又略帶不捨地看著我說：「我覺得你好辛苦，難怪幾年不見你頭髮都白了，有需要幫忙要說喔。」我聽了很詫異，秒回：「我覺得你家小孩才辛苦，而且面對環伺的上流社會家庭，你壓力也不小吧？但我幫不上忙，誰叫你生了個精英，哈哈哈。」

雖然我們的孩子都是特教生，但你的孩子是資優生，我的孩子是學習障礙生，這注定了他們面對的是不同的人生、體驗的是不同的事物。至於白髮，是少婦我很騷包的自以為有型跑去漂白，其實我還沒白髮蒼蒼啦，搞笑！

難得的聚會嘻嘻哈哈的結束，發現原來每個人的生活都宛如小說《圍城》，城裡人和城外人對於對方的生活都是充滿想像，唯一不變的是，友情萬歲，我們都是可以說真話且關心對方的好朋友，即便已成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