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綜合外電報導】世界各地的藝術家正在深入研究「大地顏料」，探討自然藝術背後的科學與歷史。美國顏料採集者古斯塔夫森（Heidi Gustafson）成立藝術研究網站「Early Futures」，尋找、記錄人類使用過的最古老天然顏料：赭石（Ocher）。目前這個赭石資料庫累計逾600種顏色。她說：「每一種天然顏料都蘊藏著神祕的地質學色彩，講述著古老時間、地點的故事，並傳達藝術及科學知識。」

2017年，古斯塔夫森在華盛頓州北部的北喀斯喀特國家公園（North Cascades National Park），創建一個赭石檔案館。這裡面有無數儲存在小瓶中的粗糙材料塊及粉末，從深鐵鏽色、金色到知更鳥蛋藍色都有。

古斯塔夫森說，赭石的定義較為寬鬆，任何含鐵與氧的天然物質，或是可以產生色素的礦石，都可以算是赭石。將它們研磨成粉狀後，與液體攪拌即可當顏料使用。

從顏色本質 了解地質學

為了讓檔案館不斷增加收藏，古斯塔夫森接受來自世界各地科學家、考古學家、藝術工作者等捐贈的顏料並保存，她會為它們上編號，記錄赭石來自何處，以及採集者的相關資訊；完成了紀錄工作，古斯塔夫森會將赭石研磨成粉狀顏料。

此外，她還會前往海岸線或洞穴，刮擦岩石以收集碎片，將這些素材磨成顏料進行研究、編目，最後出售給藝術家，供他們在作品中使用。

她表示，向世界各地的人們開放研究項目，主因是赭石因其發現地點而異，而且不同地點的環境條件也可能有很大差異，「當你了解顏色的本質（類似追蹤食物從農場到餐桌）時，你會開始意識到顏色象徵主義，在地質學中有很多直接、堅實的基礎。」

美國顏料採集者古斯塔夫森尋找、記錄人類使用過的最古老天然顏料：赭石，目前資料庫累計逾600種顏色。 圖／取自古斯塔夫森IG

華麗紅色 竟是雪松真菌

例如：讓人感覺「強烈或充滿活力」的紅色，通常是由5億年歷史的古老火山噴發物製成；「陽光明媚」的黃色，可能是春天的陽光與微生物相互作用，產生新鮮的氫氧化鐵而形成；讓人感覺「悲傷或憂鬱」的藍色，可能是由昆蟲、動物死屍形成的鐵礦製成。

再以紅色礦石舉例，她說有些紅色有可能來自懷孕的昆蟲；看似華麗的紅色，也可能是由1500年歷史的雪松真菌腐爛物製成。

古斯塔夫森解釋，量產顏料及天然顏料最大的差別，就是「可重複性」與「規模」。量產顏料使用的礦物通常埋得特別深，透過機械方式將礦物研磨成粉，再依照一定比例調製成統一顏色。在這樣的過程，不再看得見每塊礦石獨有的顏色。正因如此，保持最初始顏色的天然顏料才更有價值。

針對採集天然顏料的重點領域，古斯塔夫森說，通常只要跟隨水流，就能找到礦物質，沿海地區、河床、排水溝、沼澤、廢水處理廠等，都是她最常去的地方，「雖然有些地區看起來像『垃圾場』，但隱藏著極其豐富的礦物顏料，簡直像是地球的魔法」。

此外，古斯塔夫森在5月出版的新書《地球之書》（Book of Earth）提到，赭石挑戰了人們對地質與生命的看法，並包括創建自己顏料的實用建議與技術。

美國顏料採集者古斯塔夫森尋找、記錄人類使用過的最古老天然顏料：赭石，目前資料庫累計逾600種顏色。 圖／取自古斯塔夫森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