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櫻

「梅雨已經來了。經過花店，臨時起意買一枝百合送她，等待一起晚餐，彼此餵食一些安慰的語句，像小學生互餵浸過糖汁的蜜李。」近日讀簡媜的〈無目的敘述之一〉時，我與女孩共度的幾個日子也一一浮現。

那些日子總帶著香氣。無論是與她愜意地路經花市，想著要買什麼花來妝點下午茶，或是她逃離友人的婚宴後，我又張羅了三菜一湯等她，買來兩枝玫瑰、一枝滿天星擺上，彼此餵食各自路過的生活細語後，一起坐在沙發上靜靜發呆……

我與女孩之間的無目的敘述還包括她無目的的對妳好，只為了教妳如何「愛自己」。記起有次她出國，用心帶了一些「櫻花」回來：櫻花香氣的護手霜、櫻花刺繡的別針……

「喂！這可是妳專屬的唷！」她總是調皮用我名字裡的「櫻」客製了許多禮物。我直說捨不得用，因為這些並不是我的用物習慣。

「妳要用啦！」女孩似乎很懂得愛自己，也鼓勵我這麼做。於是，我收下她飄洋飛回的禮物。只是之後，那條護手霜一直擺在我的抽屜。

後來，女孩參加了她自己的婚宴，我買了一把花給她，與她相聚的時日就此漸次減少……

某天早上，我終於將護手霜拆封、擠出，在掌心之間捻開。倏地，它隨著腕骨上的脈膊跳動，暈出了芬芳，晨間的惺忪被薰醒……，那些日子總帶著香氣。

炙夏已經來了，午茶時間的天邊經常勾起電光，下起驚人的暴雨……

「深夜，整個城市被雨搶劫，走一段很長的路……沉默著，像寧死不從的俘虜，在雨夜晃蕩。」簡媜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