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綜合報導】許多國家都有妖怪傳說，尤其日本對妖怪文化十分著迷。在明治年間，井上圓建立「妖怪學」，從此，研究妖怪文化的著作層出不窮。

妖怪不僅出現在民間傳說和學術著作，更為藝術創作所廣泛描繪。從妖怪繪師河鍋曉齋到宮崎駿的動畫，日本妖怪以一種令人忐忑不安的吸引力，展現想像的魅力。

在日本江戶時代眾多浮世繪畫家中，河鍋曉齋算是一股清流。河鍋曉齋是江戶末期的畫家，在幕府統治末期一片混亂的社會環境下，河鍋曉齋還是陶醉在自己筆下各種奇形怪狀的動物、妖怪和骷髏當中。

自小喜愛繪畫的他曾在浮世繪師歌川國芳和狩野派畫師門下學畫。而不管在誰門下，他的學畫經歷都十分傳奇。

例如在傳統繪畫中面目可憎的「百鬼夜行」，在曉齋的描繪之下，反而有一種令人會心一笑的幽默氣質。

〈幽靈學校〉。圖／取自網路

骷髏彈三味線 令人會心一笑

骷髏也是如此。曉齋在畫作《地獄太夫與一休》中描繪了身著地獄花紋服飾的傳說中游女「地獄太夫」，以及踩著一堆骷髏起舞的一休和尚。

與一休和尚同樣歡樂的還有他腳下的一堆骷髏，其中有一個正在彈奏三味線，其他骷髏則圍著他翩翩起舞。

曉齋作品中的骷髏，不僅不可怕，還優雅的彈起三味線，可見骷髏彈琴不是日本動畫《海賊王》首創，早在江戶時代骷髏就已經如此歡愉了。

曉齋師從歌川國芳之後，為了嚴格遵守導師「寫實」的要求，據說曾在1839年梅雨季節到神田川對著被砍掉的人頭寫生，嚇壞了眾人，而他著名的作品《幽靈圖》，據說是對著他亡妻的遺容寫生而成的：

對於曉齋來說，最常見的描摹題材，還是動物。他筆下的動物多以擬人化出現，風趣幽默。從虎、鷺、象、狐到鼠、貓，還有青蛙、魚、昆蟲等，都是他描繪的對象。

〈青蛙學校〉是河鍋曉齋在1870年代早期的作品。圖／取自網路

例如在作品《動物的曲藝》中，貓、鼠和蝙蝠以動物不可能出現的姿勢動作，走鋼絲、爬梯子、演奏樂器，在曉齋的筆下卻顯得十分自然，呈現出動物版的「曲苑雜壇」。

此外，他在狩野派門下時，某次因過度勞累而跟同門一起到河邊遊玩散心，還一同抓到一條大鯉魚。

曉齋看到後，火速回到畫塾，對著這條魚開始寫生，還原每一個細節，連鱗片的數量都要數清楚。

寫生結束後同伴們想吃魚，但是卻被曉齋制止了，因為他覺得這條魚已經成為他的寫生老師，不能對自己的老師不敬。

美國弗利爾和賽克勒美術館也收藏一幅曉齋繪的《辯才天女》。辯才天女源自印度教的辯才天，也叫吉祥天女，名字是薩羅斯瓦蒂，印度教創世者梵天的妻子。佛教的辯才天女形像，將她視為增長智慧、福德的女性本尊。

〈地獄交際花〉。圖／取自網路

在艱苦的時代 自己方式生存

曉齋的作品是神聖與世俗的交織，鮮明地描繪出從江戶到明治這一過渡期的混亂世相。

作為狩野派最大資助人的幕府倒台後，頂著嚴酷局面的壓力，面臨著這種窘境，河鍋曉齋還是創作出無數具有反抗精神的浮世繪作品、書籍插畫，同時為到日本的外國人提供繪畫作品，在艱苦的時代中用自己的方式生存下來。

不管是日本人還是外國人，平民還是貴族，動物或是妖怪，在河鍋曉齋眼中都一視同仁，也就是這樣才創作出幽默詼諧的浮世繪世界。

想要一睹幕府末明治初的日本浮世百態，就從河鍋曉齋的畫作開始吧！

〈戴著禮帽的骷髏演奏者與跳舞的怪物〉。圖／取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