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書法師

在很久很久以前，雪山上有一頭六牙白象王，統領兩萬頭象。象王有兩位夫人，每次出遊，大夫人、小夫人都隨行左右。有一天，象王看見一棵盛開花朵的大樹，於是用長鼻絞動樹幹，想用落花裝飾兩位夫人，但因為小夫人位在下風處，所以花都落在大夫人身上。小夫人見狀，認為象王偏心，心生嫉妒。過了不久，池塘生出一朵金色千葉蓮花，小象將蓮花獻給象王，象王轉身就送給大夫人，小夫人心中更生瞋恨，想要殘害象王。

雪山中有許多修行得道的辟支佛，小夫人每天摘取果實供養，精進修持功德，發下毒誓，說：「以我供養辟支佛的功德，來世生於人中豪勢之家，不失宿識，必殺象王，以報仇怨。」發誓後，自投山崖而亡。

小夫人的神識當下往生人間，為國中長者之女，相貌端正，國王聘娶為夫人，甚為寵愛。有一天，王夫人自憶起前世的宿怨，於是臥床稱病。

國王前來探視，問：「夫人哪裡不舒服啊？」

王夫人回答：「我昨夜夢見一頭六牙白象，想要以象牙作釵飾。大王如果無法滿足我的願望，我的病是不會好的。」

國王不敢違背夫人的心願，於是召集國中善獵者數百人，問：「你們有誰見過六牙白象？」

獵人們回答：「我們從沒見過六牙白象。」

王夫人說：「附近確實沒有。」問獵人：「你們誰最耐苦大膽？」

有一人出列領命，王夫人給他一萬兩金銀、鐵鉤、斧鑿及一件修行人的法衣，告訴他：「你前往雪山，在山道中有一棵參天大樹，樹的左右兩旁各有一條大蟒蛇，你鑿開樹，穿行而過，往前走，會遇到一條大河，用鐵鉤鉤住對面河邊的樹枝，就可以過河。過河後不遠，就抵達象群的所在地。你先在地上挖一個坑，換上修行人的法衣，躲在坑中，上面覆蓋枯枝樹葉，一旦看見白象王，就用毒箭射殺。象王信奉三寶，絕不會傷害你。」

獵人依照王夫人指示，用毒箭射殺了象王。象王中箭，用象鼻將獵人從坑中撈出，看見是一位穿著法衣的修行人，問：「你是誰？為何殺我？」

獵人驚恐不已，如實將王夫人派遣之事告訴象王。象王知道是小夫人的宿怨所致，自截象牙，交給獵人，說：「你快走吧，如果被象群看見，一定會加害於你。」並告訴獵人：「你要倒退著走，以免象群循著你的足跡追到你。」

象王為保護獵人，以威神力撐住七日，待獵人出象群境界才死。

獵人把象牙交給王夫人，王夫人反反覆覆的觀視，心中又喜又悔，不久吐血而亡。

直至佛陀出世。有一天佛陀說法，天龍鬼神、四眾弟子皆雲集聽法，座中有一位證得阿羅漢的大比丘尼，遙視瞻仰佛陀，忽然大聲發笑，一會又放聲大哭，與會大眾都覺得奇怪。

阿難問佛陀：「這位已證得阿羅漢的比丘尼，為何又笑又哭？請求佛陀為大眾解說！」

於是佛陀便說以上的過去因緣並告訴阿難：「當時的白象王，就是現在的我；當時的大夫人，就是現在瞿夷；小夫人，就是當前比丘尼。比丘尼因為證羅漢有了神通，了解過去宿世因緣，知道過去世殘害善人，今日卻依善人得道，所以心中又悲又喜。」

與會大眾聽聞過去不可思議的因緣，都念道：「過去世與世尊有如此惡因緣的人，尚且能得度成道，更何況好因好緣的人呢！」

──節譯自《雜譬喻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