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練習曲》手心的溫暖

旗林 |2008.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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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時,她在貧民區的巷子裡被幾個孩子攔住,搶走了餐盒和水晶髮夾。驚恐中大哭時,一個男孩牽著她的手,陪她回家。她忘了問他的名字,只記得他手心的溫暖。

六歲時,她轉到新的學校上學。她顯得格格不入,她低頭不語。班長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她記得他手心的溫度。

十二歲時,她考入一所私立中學。放學後,她跑過好幾個街道,到他的學校找他,正巧碰上他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她傷心了很久。

十六歲那年,他猶豫著說,他家很窮配不上她。

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那個晚上,他跑到樹林裡,摘了一大捧嬌豔的野玫瑰送給她。十九歲時,她考進了外地的一所大學。

一個寒冷的清晨,她站在空蕩蕩的月台上眺望。因為,他已經存夠了旅費,要從遙遠的家鄉來看她。

二十四歲時,她父親找到他,以她一生的安定幸福為由,建議他離開。他在她窗下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她看到圍牆每一根欄杆上都別著一朵憔悴的玫瑰,還有一地凋零的花瓣。二十五歲時,她結了婚,隨丈夫移居國外。

七十五歲那年,丈夫去世了。她回國。不料三個月後的一個清晨,她醒來後發現,再也看不見家鄉美麗的陽光。那個老醫生在走進房間的一瞬間,突然愣住了。顫抖著走向她,輕輕地握住輪椅扶手上她的手。這時,她臉上的皺紋突然凝住,然後又舒展開來。她摸索著,把那隻同樣蒼老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喃喃低語:

「就是這個溫度。」白髮蒼蒼的他向她求婚。

結婚那天,她挽著他緩緩走在紅地毯上,聞到整個禮堂裡都是紅玫瑰聖潔甜美的芬芳。她淚光閃閃,感覺自己就像七十年前那個被他牽著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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