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羚羊

不論是貧窮的村落，抑或繁華的都市，到處可見流浪漢的身影，而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他們產生交集。除了公園、廟口，車站也是流浪漢最愛窩身的地方。車站的清潔工作很忙，只要他們沒有造成我任何困擾，我就會盡量「無視」於他們的存在。

我在車站除了整理大廳、清洗廁所，收垃圾也是我分內的工作之一。之前經常聽一位同事收完垃圾回來抱怨哪個流浪漢又來垃圾桶裡找食物，把飲料以及便當盒裡的殘餚都打翻了，迫使她不得不換垃圾袋！

確實身為車站清潔員，我們收垃圾的時候最怕遇到有飲料翻倒在垃圾桶內，因為很難清理，會增加工作負擔。有那麼一陣子我中午收垃圾的時候，也經常遇到那位流浪漢在垃圾桶裡翻食物（這應該是他沒得選擇的選擇吧），每次看見我靠近，他就迅速離開，一開始我還沒有想太多，後來漸漸發現不對勁，我怎麼好像成了稻田裡專門設計用來驅趕小鳥啄食的稻草人，於是接下來每輪到是我出去收垃圾，只要遠遠看見他在翻垃圾桶，我就會故意站得遠遠的，等他離開了，再慢慢走過去；有時候沒有看見他，我收垃圾的時候還會牽掛，想著他來過了嗎？如果他還沒有來，那我把垃圾收走，等一下他來找不到吃的，可怎麼辦……

如果不是來車站工作，應該沒有機會去深入思考一個流浪漢有沒有吃飽的問題。作夢也想不到，原來我和流浪漢之間的距離可以那麼近，近到共同爭搶一個地盤──垃圾桶，近到一顆心的牽掛。

已經過好久了，那個流浪漢都沒有再出現。除了流浪漢，車站也是小鳥逗留的好去處，我每次看著小鳥在地上自在的啄食，只要有人靠近，牠就機警的飛走，就會不禁想起那個流浪漢，真的由衷希望他不是被我嚇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