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舟

烏俄戰火延燒，烏克蘭政府呼籲成立新的國際法庭，引起全球法政人士關注，他們參照「紐倫堡大審」發起連署，回應烏克蘭。

「紐倫堡大審」緣起於1945年8月二戰結束之際，同盟國簽訂《國際軍事法庭憲章》，作為控訴軸心國及納粹黨的審判依據。此審判於德國紐倫堡進行，終在1946年10月宣判，多人被判入獄或死刑。這場世紀大審判，今日因烏俄戰事而令人再次重返歷史，乍見不同年代、不同地域，卻同樣遭逢流亡的身影彷彿重疊：

「清晨的黑牛奶我們晚上喝／我們中午喝早上喝我們夜裡喝／我們喝呀喝呀／在空中掘個墳墓躺下不擁擠」，那出生於羅馬尼亞北部（現屬烏克蘭）的猶太詩人保羅‧策蘭，他用德語寫著──用那個讓他在二戰時失所、喪親的語言。

「我底死，我忘記帶回來」，詩人桓夫寫道：「終於把我底死隱藏在密林的一隅／於是／在第二次激烈的世界大戰中／我悠然地活著」，那些年，他是台籍日本兵，他用生澀的中文字寫這首〈信鴿〉。

在策蘭與桓夫之中，依稀看見詩人身處異語的矛盾，有如下嚥的黑牛奶般，在黑白之中抵禦；又或是緘默下肚，任它在身體中滲透；抑或是，將語言之死埋藏於彈林間，重啟稚澀的新生。

今日，盼信鴿捎來和平，讓流離的人們適得其所，回到甘美的牛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