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槐興

清朝四川才子李調元學問淵博、才華出眾，應聲作對、隨口吟詩，詩名遠播。一年，他上京應考，到了京城，正碰上當地州官在傳考書院宴請當地士紳學者，迎接到京應試的士子，李調元也在受邀之列。

傳考書院建築雄偉，正廳高懸「起鳳來龍」匾額；右廂房題名「大塊」，陳列很多當地名士的文章；左廂方題名「玉珠」，擺著很多騷人墨客的詩詞。酒宴開始後，眾人歡談暢飲，談詩論文兼自我標榜，到了酒酣耳熱之際，更是口沫橫飛旁若無人，大有「天才奇才盡在此間，此間奇才唯我獨尊」之勢。

座中，突然有人提起唐宋八大家的三蘇，文壇罕見，卻也有人反對說：「三蘇文章不如《三字經》。」有人接著說：「四川李白斗酒詩百篇，是千古奇才。」立即有人反對：「李白詩無敵，我看是平平。」又有人說：「如今四川出了一個才子，名字叫李調元，學識淵博，詩文兩絕。」旁邊的人立即接著說：「算了，你說的這個人，他的詩文我都讀過，根本狗屁不通。」話一說完，眾人哄堂大笑。

李調元坐在席上看大眾笑鬧，無法插嘴，只好拚命吃菜。酒過三巡，州官命人拿出文房四寶請眾人作對，規定上聯以右廂房的題名「大塊」作起句，用正廳匾額上的「起鳳來龍」的「起」作末字；下聯以左廂房的「玉珠」作起句，用「來」作末字。州官講解完，眾人交頭接耳討論半天，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應對。

李調元見大家都在摸頭抓腮，無人開口，便放下杯筷站起來，走到書案旁挽袖提筆寫成一聯，上聯：「大塊投河，方知文從胡說起。」下聯：「玉珠擊鼓，始信詩由放屁來。」眾人一看，曉得是罵他們剛才高談闊論、口不擇言，於是上前問他姓名。李調元不作聲，揮筆又寫下一首詩：「李白詩名傳千古，調奇律雅格尤高。元盼多少風騷客，也為斯人盡折腰。」擱下筆，便離開了。

李調元走後，眾人才發現，這四句詩的句頭合起來，乃是「李調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