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沛蓁
吳采風/台北市北教大語創系二年乙班
記得兩年前初次遇見你,那時的你,眼神中盡是不安與不信任,但隨著我們一天天相處,你慢慢褪去了眼中的陌生與懼怕,漸漸的會在我們回家時,搖著尾巴出來迎接我們。慢慢的,你放下心中的戒備,總是憨憨的露出笑容,然後懶洋洋的趴在地板上,要我們幫你按摩。兩年過去了,你慢慢的長胖,毛也變得烏溜溜的,走路也不再像以前一樣不協調了。
那天晚上,在催你趕快下車時,我看見你好奇又興奮的眼神,就算你年紀有些大了,也能姿態輕盈的跳下車。我猜想你看著車水馬龍的城市,心裡一定想著:「哇!又是一個新的散步天地,四周充滿新奇的味道,看來待會有得玩了。」興奮的你四處聞路邊的小草,等著媽媽停好車。媽媽下車後,走到一扇玻璃門前呼喚你,你搖搖尾巴開心的走到她身邊,三公尺……兩公尺……一公尺,你突然發現這扇門散發著消毒藥水味,熟悉的恐懼朝你席捲而來,你的小肉墊緊緊抓住地面,頭拚命的往回扯,想要遠離那扇門。門被拉開了,繩子繃得直挺挺,只見你的肉墊無力的逆向滑動,被狠狠的拉進門內……
此時,你身後出現了身穿白袍的醫生,他了解完你的情況後,問我們要不要幫你做心絲蟲檢測,我們忐忑的答應,醫生就要立即抽血。膽小的你很不安,尾巴無力的垂者,眼神害怕的無處安放。突然,你的眼前出現一個嘴套,這使你更加慌張,鋪天蓋地的無助感勒著你,直直往下墜。就算你不哭不叫,可是連原本靜靜待在籠子裡的小狗,也都能感受到你的絕望抵抗,不安的哼哼哼,騷動起來。
我們都知道你很溫柔,不會咬人,抱著抽血就行,但醫生知道你很膽小,怕會失控,所以只好幫你戴上嘴套抽血。於是,從沒看過你舉起雙手的我,看到你就像個被手帕悶住的嬰兒,無助的不斷舉起雙手亂揮,想要用力拍掉那個即將戴上去的嘴套。
快速抽完血後,醫生馬上把你抱下手術台,然後趕緊解開你的嘴套,讓你重獲自由。喀噠,才剛拔掉,你立刻調頭,把我從診間拉到門口,我趕緊一邊安撫著你,一邊帶你出去冷靜,想著外面的空氣或許能緩和你的不安,但還是徒勞無功。
只見你像個無頭蒼蠅般,繞著我們的車子打轉,好像這樣車門就會自動感應打開。我一邊拉著你,一邊看到玻璃門後的醫生從診間走出,他拿著一個像快篩試劑的東西,走向媽媽,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祥的預感漸漸擴大,於是我不顧你的掙扎,再把你帶回店內,想聽醫生在講些什麼。玻璃門打開,醫生向我說道:「檢測陽性……」剎那間,天旋地轉,兩年前初遇你的記憶,就這麼被心絲蟲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