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雲和

位於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南邊藝術廣場的阿姆斯特丹國立美術館，是一座典雅的哥德式紅磚建築，也是這一區的醒目地標。這座全國最大的美術館典藏了從史前至今的各種展品，除了油畫，還包含荷蘭的歷史文物，如台夫特的青瓷、精緻的模型屋等等。

建築共有四層樓、一百多個展間，館方貼心提供平面樓層圖，並標示出幾個主要的觀賞重點，讓觀眾在有限的時間裡，快速找到喜愛的主題。一樓為售票處、衣帽間及販賣部；二樓展出印象派和海牙學派畫作；三樓展示荷蘭黃金時期（一六○○～一七○○）著名的肖像畫家如弗蘭斯‧哈爾斯、揚‧史汀的人像畫，及善用光影的林布蘭特與維梅爾等畫家的畫作，對喜愛這時期藝術的人而言，是本館的精華樓層。四樓則展出一九○○年至二○○○年的當代藝術作品。

二○○九年夏天，筆者第二次前來參觀，直上三樓，站在維梅爾〈倒牛奶的女僕〉、〈讀信的藍衣少婦〉前，專心欣賞。這位十七世紀的荷蘭畫家，四十多年的歲月都在故鄉台夫特度過，擅長以嚴謹的構圖，巧妙運用光影，將日常生活題材描繪出溫馨安詳的氛圍。

佇立在鎮館之寶〈夜巡〉前，這是林布蘭特接受科克上尉委託，為其所帶領的民兵衛隊創作的巨幅群像畫。畫面上一群人歡笑蜂擁向前方的上尉和中衛靠攏，前者的紅披巾、後者的奶油色套裝，上尉後面的女孩和連長明亮的淺朱黃色，成為吸引觀眾的焦點。光源從左側照進來，照亮一些人物，也將一部分人隱入黑暗中，留待觀者細細搜尋。

林布蘭特利用光線的明暗對比，讓畫面呈現出流動和層次感。這幅林布蘭特革命性的畫作，將傳統的荷蘭群體肖像畫轉化成充滿光線色彩和動感的繪畫。館方刻意將同時期荷蘭著名的人像畫安置在〈夜巡〉兩側，讓觀眾對照欣賞，襯托出光影大師擅長聚光的功力。

〈閱讀的老婦〉和〈猷太新娘〉，是林布蘭特人像畫中，善用「手」的表情之經典畫作。尤其是後者，新郎將手放在新娘胸前，具有《聖經》莊嚴意涵的手勢，顯示出婚姻結合了世俗與精神層面。

展場人影稀疏，我自在流連，細細觀賞，一會兒沉浸在維梅爾恬靜溫馨的圖畫裡，一會兒又開心融入林布蘭特活潑動感的〈夜巡〉中。

十一年前第一次前來參觀，展場人潮眾多，荷蘭友人熱心解說，我卻是鴨子聽雷般，看不出畫家如何將人物和光影精心安排的技法。此番再次前來觀賞，稍稍領略出畫家的創作精神和精湛的技法。

賞畫之樂，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