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畫「開覺路、證心果」說分明

去歲暮冬，畫廊來電，想邀請幾位畫家，為新的一年賀歲，而以「鼠來寶」為題，請畫家們應景創作幾張，辦一次聯展，我也是受邀者之一。

．水墨禪畫：開覺路，証心果
．草書款題：無人無我，如去如來




我不畫動物已經很久，有點陌生，我又怕老鼠，更別說搬到紙上，所以，不假思索，便一口回絕，然畫廊主任並不干休，說是「松鼠也可以入畫」，因為同屬鼠類，話沒說完，腦際即刻浮現松鼠的可愛模樣，便又改口，答應了下來。

十幾年前的一個夏日午后，我和妻子帶著尚就讀於小學的兩個女兒，在南海路植物園裡閒逛，走在小徑上，不經意地看見一隻小松鼠從樹端高處迅速地閃下，就著草地一坐，舒服地大啖著落下的果子，一付旁若無人樣子，極討人歡喜，大女兒珊珊見狀，隨手便將手上的麵包撕成碎片，丟向牠去，我還來不及制止，小松鼠早已裹腹，一溜煙消失在樹叢裡了。

如今，兩個女兒都上了大學，植物園裡的那一幕，我只能靠模糊的回想，追憶起當時的情景，在畫紙上塗抹著小松鼠的模樣，畫成之後，紙幅右邊還剩一大節空白，且左思且右想，竟擠不出一點靈感，來填妥這片空白，失去畫興，只好擱筆，閉目小憩在長廊的靠椅上，進入了夢的彼端。

不一會兒，妻子從電話那頭吩咐我到超市買些零嘴點心，準備明早朋友的到訪款待，在市場東挑西撿，無心地看到架上一包開心果，卻激起我的靈感，回到畫室，剪開封口，把果子撒向桌面，一勁兒地素描起來，兩個多小時竟功。

接下來的題字，再次陷入苦思，望著包裝上的「開心果」三個字呆坐，腦中忽又閃過佛經裡的偈子「覺悟證心」，便索性改寫為「開覺路，證心果」，嵌入了「開心果」三個字，好不得意。再來，畫幅上要有一橫批詩堂書法，題些什麼？思緒又回到十幾年前的記憶，樹下小松鼠嗑起果子來，如入無人之地，更進入忘我之境，旁若無人，來去自如，一句「無人無我，如去如來」的詩堂書法，再次輕鬆入袋。

《金剛經》云：「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又「如來」是佛的尊稱，「如來」亦是「如去」，經云：「乘真如之道，而往（去）於佛果涅槃，故稱『如來』；由真理而來（如實而來），而成正覺」，故稱『如來』。」

小松鼠和開心果的邂逅，竟然可以牽托（台語發音）上佛法，真不可思議。

恭祝大家，鼠年大吉，閤家平安，菩薩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