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隆俊

春聯，是春節必不可少的要角，也讓春節倍增熱鬧喜氣，因此，家家戶戶或機關行號幾乎都會貼春聯。

說起這話題，不禁勾起我童年時一段有趣記憶。那年代，要買印刷好的春聯並不容易，大多都是自己用手寫的，因而更顯人味。只是，我們村子的大人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很多村民都不識字，更別說揮毫寫春聯了！村裡的孩童雖然都有念小學，但寫的字歪七扭八，根本沒人敢自告奮勇寫春聯。

那怎麼辦呢？

我大叔雖然只有小學畢業，卻寫得一手漂亮好字，經常義務幫村民寫信、讀信，頗受村民敬重及仰賴，提筆寫春聯自是沒問題。記得當年吃過臘八粥後，大叔就開始揮毫寫春聯，以應付村裡家家戶戶所需，他不但不收潤筆費，還自備紅紙、墨汁等材料，也算是造福鄉親吧！

有意思的是，因村民教育及文化水平不高，貼春聯時往往容易鬧出笑話。例如把「六畜興旺」誤貼在房門上，將「滿」字貼於牲畜共用的茅坑磚牆等等，讓人啼笑皆非；甚至還有人拿著「只管自掃門前雪，莫理他人瓦上霜」的字句，請大叔寫成春聯！

孩童們雖然不會寫春聯，倒是會幫我大叔磨墨汁、拉壓紅紙，方便他大展筆功。等墨乾了後，還會幫忙跑腿，挨家挨戶遞送春聯，每送一戶，大叔就賞金柑仔糖一顆當作獎勵。

後來，經營柑仔店的阿婆腦筋動很快，到市區批發機器印製的春聯販售，因為印刷精美又有吉祥圖案，生意嚇嚇叫。此後，大叔漸漸功成身退，不再幫人寫春聯，小孩子也沒了跑腿賺糖果吃的機會。但兒時充滿年味的春節意趣，至今仍讓人懷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