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飄塵居士

時光匆匆而逝，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但思念母親的心，卻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消失。

回想研究所畢業的那一年，除夕前一天，我跟二姐一同從台北回高雄過年。雖然人已經到家，但心裡依舊掛念著年後的預官考試。

因此，當家人都就寢後，彷彿回到每天半夜挑燈夜讀的高中生涯，我獨自拿起書本，坐在客廳的書桌前準備考試。寂靜的夜裡，只有壁虎啾啾啾的叫聲與時鐘的滴答聲陪伴著我。

突然，我發現媽媽竟不發一語地站在廁所門邊，接著就癱坐在沙發上。以前，她總是會說：「早點睡了。」但這一次，媽媽的沉默讓我心頭一驚，直覺不妙，我趕緊衝到她的身邊，才發現，媽媽中風了。她本想叮嚀我「早點睡了」，卻因為中風而說不出話來……

那一年的除夕，我們是在醫院團聚的。

幾天後，媽媽病情已控制住，身體也慢慢恢復，回到家中休養。躺在床上的媽媽，吃力地、慢慢地一句一句跟我說：「我身體已經恢復了，不用擔心，你趕快回台北，好好準備過兩天的考試。」

預官考試那天，我的手機一大早就響了起來，是媽媽打來的。她在電話那頭跟我說：「今天你要考試，我怕你睡過頭。」那時，電話另一端的我，眼眶早已溼透。

雖然媽媽你已不在我身旁，但我永遠會記得你那句「早點睡了」的慈愛與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