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企鵝遊南極

池田宏/文‧攝影 |2005.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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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南極圈的各個島嶼的海岸上,生長著茂密的海草,還布滿著小石頭,在這樣的土地上繁殖、生長的企鵝,就是KING PENGUIN國王企鵝。國王企鵝在企鵝科裡,體型是最大的。身體的長度大概有一百到一百三十公分,體重約達二十到四十公斤。

國王企鵝的特徵是:牠們在各種企鵝中的身高是最高的,頭上好像梳了一個高聳的髮型,還有嘴巴及脖子的部分都染上了很有質感的金色,看起來非常的時髦;而且體型上來說,也非常簡潔俐落。看起來很像雄糾糾氣昂昂的國王,所以才會被稱為國王企鵝。

小企鵝們剛出生的時候,全身的毛色是咖啡色的,然後慢慢地長大,大概會長到五十公分。當我們乘船通過牠們的巢穴附近時,牠們就好像在吆喝著我們說「一起來玩吧」的樣子,跟在我們後面。

當牠們的父母親很擔心牠們,會發出聲音要牠們趕快回到巢穴來的時候,這些小企鵝們就會側著頭,好像是在說「什麼?要回去了喔?」那種表情,真的很不可思議。

毫無困難地找到巢穴
企鵝的世界,和人類是不一樣的,因為每一隻企鵝都長得一模一樣,我們沒有辦法在看到小企鵝時,就找出牠們的爸媽是哪一隻。

所以,當牠們要找自己的小孩或爸媽的時候,就會面朝天空將脖子伸直,然後發出聲音。如果要形容企鵝鳴叫的聲音,可能比較類似人類世界裡的公車、男高音之類的,或者說,也蠻像重感冒時那種沙啞的聲音一樣。不過在我們聽起來,不管是哪隻企鵝發出的聲音,好像都一樣。

我覺得最佩服企鵝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廣大無邊的南極海域裡,牠們到底是如何毫無困難地找到自己的巢穴回去呢?

我們聽一個觀測站裡專門研究企鵝生態的專家說過,他們曾在一隻企鵝的腳上置入辨識晶片,然後將這隻企鵝蒙住眼睛,帶牠乘上小型快艇,去到一個離牠巢穴兩百公里以外的地方,在那裡另鑿了一個巢穴,然後解開牠的眼罩,將牠放在那裡。這時專家們就躲在一旁觀察,他們看到這隻企鵝從那個洞穴中走出來,開始望著天空,然後東看看、西望望地這麼來回四、五次之後,就走了出去。兩個月後,專家發現那隻被他們置入晶片的企鵝,已經回到自己原來的巢穴去了。

在企鵝的世界裡,沒有那種閃爍著霓虹燈的招牌、裡面有漂亮小姐的那種店,所以才都會直接回自己的家去吧。在企鵝的世界裡,所有的企鵝都堅守著一夫一妻的制度。

這些國王企鵝一整年都居住在不會被海豹襲擊、離海岸有點距離的冰原上。小企鵝的頭是黑色的,身體是灰色的毛,眼睛的周圍還有一圈白色的毛覆蓋著。我覺得這是所有企鵝中最可愛的。

無論什麼時候都保持著優雅的動作,一點也不會毛毛躁躁的,就像是高貴優雅的王子和公主一樣。

好奇企鵝窺探鏡頭
亞南極圈、南極洲上有很多機會可以看到黑白兩色相間的ADELIE PENGUIN阿德利中型企鵝。這種企鵝的體型比國王企鵝要再小一點,重量大約四公斤。小企鵝剛出生時,全身都被灰色的毛覆蓋著。當牠們在冰面上行走時,脖子會往前伸出去,雙手(雙翅)會大大地張開,以取得身體的平衡。那種搖搖晃晃的走路姿勢,就像人類小孩剛剛開始學走路的時候一樣。

這種走路的姿勢真的非常可愛,來到南極以後,終於可以親眼見到這個景象。如果走到那種比較傾斜的陡坡時,可能一個腳步不穩,就連滾帶爬地滾落到懸崖下面。但是牠們會立刻再站起來,好像有點丟臉一樣,趕緊張望著四周看看有沒有人發現,又像是在告訴大家說「我才沒有失敗呢」的那種表情,再繼續地往前走。

我們這些人坐在石頭上或冰上觀察企鵝,一些還沒有另一半的企鵝因為第一次看到人類,顯得非常好奇,於是過來看我們。首先,會有一個像是這個企鵝團隊的隊長先來靠近我們。當牠覺得沒有問題的時候,就將頭轉向後方,好像是點了點頭一樣地同意其他企鵝靠近,然後那些好奇的企鵝們就會成群結隊地過來。

這些企鵝開始窺探我們帶去的相機鏡頭,或用自己尖尖的嘴刺刺我們鞋子上的繩結。如果我們將腳往前伸直地坐著,牠們就會跳到我們的腳上來坐著,我們反而變成牠們的遊樂器材了。我那個住在美國的朋友也在現場,在他伸直的腳上有大約五隻的小企鵝上上下下在玩耍。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感覺太舒服,這些小企鵝們竟然呼呼大睡了起來,結果我那個朋友怕驚動了小企鵝們,竟然一動也不敢動,真的很好笑。

其實,好笑的情況還不只是這樣而已。企鵝爸爸媽媽們會撿一些小石頭,將這些小石頭圍成一圈又一圈,做成牠們的巢穴,然後在這些巢穴中下蛋,孵化牠們的小企鵝。只要一個不注意,海鳥們就會跑來掠奪牠們的蛋或是小企鵝,所以企鵝爸爸或媽媽都不得不裝腔作勢。

保持著優雅的動作
當牠們去獵捕食物的時候,一定都會集體行動。這個團隊會有一個隊長,隊長為了確保大家去覓食的安全,會自己先潛入海中,看看是否有企鵝的天敵—海豹會突然跑來襲擊企鵝們。如果判斷這一個區域是安全的,才會讓大家集體下海去捕食。海豹不會襲擊團體行動的企鵝群,但是只要看到落單的企鵝,就會立刻衝過去一口吃掉牠。這時,海面上就會因為那隻被吃掉的企鵝的血,染得整片都是紅色。

雖然說,這樣的情形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是很平常的,可是只要一想到這些出去為小企鵝覓食的企鵝爸爸或媽媽被海豹吃掉,沒有辦法再將肚子塞滿蝦子或小魚回到自己的家,餵那些嗷嗷待哺的小企鵝,而那些失去父母保護的小企鵝就會成為海鳥的食物,就不由自主地心酸了起來。在企鵝聚集的繁殖區域裡,到處都是被冰雪覆蓋的冰冷平原,可以看到很多小企鵝們的殘骸。

緊緊靠在一起取暖

 國王企鵝因為一整年都在冰原上生活,所以當冬天來臨,太陽下沉到地平線以下,每天都是夜晚的日子裡,一旦刮起風吹雪,溫度瞬間降到零下四十度,這時所有的企鵝都會緊緊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以便抵抗這嚴酷的寒冷。

  有一年,我們聽說南極洲上發現了新的企鵝棲息地,當我們循著這個消息的來源,前去採訪這個現場時,卻連一隻企鵝都沒有看到。

普通的企鵝棲息地,大約都會有幾千到幾十萬對的企鵝群體生活著。

我很好奇地問了研究人員,為什麼要用「對」這樣的計算方式來計算企鵝的數目,而不把小企鵝也算進去呢?他們告訴我說,因為企鵝的蛋以及小企鵝很容易受海鳥等天敵侵襲,死亡率相當高,所以不將小企鵝的數目計算進去。

  我們想要去抓一些企鵝的食物—KRILL南極磷蝦,不過研究人員告訴我們,可能要游上個幾十公里到幾百公里,才能到達抓蝦子的地點。

我們上次去找牠們的棲息地時,看不到一隻企鵝,我心裡想著,牠們應該是移動到一個更容易覓食的地方去了吧……

  在南極海域生活繁殖的鯨魚數量越多的話,企鵝的食物—南極磷蝦和小魚也會越來越少,那麼企鵝們就必須被迫到更遠的地方去覓捕牠們的食物,或是遷移到另外的地方去棲息。如果真的是這樣,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呢?

  「如果南極沒有企鵝的話」,可能想要來南極旅行的人數會不到現在的十分之一吧。

池田宏
我們叫他南極先生

號稱「南極先生」的池田宏在《企鵝黑幫》、《極酷冰山》的攝影集之後,推出《南極物語》一書,讀者可以從字裡行間,深入去了解一位充滿愛心、童心的攝影師,如何在為他的愛人奔波請命,Hiroshi期盼大家要以符合大自然的方式去珍惜、去欣賞南極這塊世界最後的淨土,並且尊重自由自在生存在南極的「居民」們。

已七十歲的他,可是一點也不寂寞,房子裡、櫃子裡,到處都是放置著他十八次南極之旅的紀念品,上萬枚的幻燈片更是他最寶貴的資產。

初看之下,池田宏外表有點像冰山一般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是當你談到他最愛的企鵝寶貝與冰山美人,他那股激動與熱情,宛若談他家人般的親切與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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