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子
阿葉是快退休的人了,一頭白髮,每天在社區裡忙進忙出的。
我經常看她一大清早就在社區的小花園忙碌,拉起長長的水管,來來回回地在花園圍牆外內外澆灌她種的花花草草;接著,又見她手拿著各種盆栽快步進出,一會兒取土,一會兒搬花盆,忙得不可開交。有時,我還會看到快遞送包裹給她,還是跟蒔花弄草有關的各樣種子、肥料,以及各式材質、瓶瓶罐罐的大小花器。
有一天,我好奇地問她:「一個人住還把自己忙成這樣,不累啊?怎麼對花花草草這麼感興趣?」
阿葉微笑說:「我小時候,大約才五六歲吧,有一天,一個東西從天而降,碰一聲,把我們都嚇壞了。探頭一看,原來是樓上的盆栽掉到我家雨棚上,還砸出了一個大洞。樓上鄰居是位老先生,他匆匆忙忙跑下樓,一臉尷尬地連連道歉,然後連忙收拾起那砸爛的花盆,說會賠償我們家的損失。」
「後來我才知道,那老先生對種植花草很感興趣,我也去過他家,裡面有許多關於園藝的書,他還告訴我如何養那花如何種那草的。那時我還小,雖然早已記不得老先生告訴我那一大堆養植盆栽的知識,還有看過哪些書了,但不知怎樣,從此卻跟花草結了緣,就像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在我童年的土壤裡慢慢發芽、抽長、茁壯,長成一株小小的芽苗。」
「搬到台北後,雖說一直在工作,卻也不忘在家裡的陽台上種種這種種那的,試著將從前遺忘的舊事再重拾起來。而童年埋下的種子,不知何時已經長成一株綠意盎然的小樹了,然後在這幾年裡又長成大樹,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很神奇吧?反正,現在見到自己種植的一些花花草草,看著它們成長,看著它們抽芽、展現出生命力,就感覺很舒服,很快樂。」
阿葉住家門前堆滿了各種有點凌亂、跟種植有關的材料,一看,就是喜歡園藝的人。現在的她鄰近退休,但依舊熱心於自己的家庭園藝事業,我猜想,如果打開她家門,一定能見到一屋子花花草草的精采世界吧!
儘管單身一人,但她很快樂,似乎擁有了全世界,顯然一點也不孤單,她說,有了自己的興趣和喜好,就算一個人也不覺得寂寞啊!成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忙這花忙那草的,怎麼會無聊呢?
看來,一個懂得生活的人,會將自己照顧得很好,也會將自己的日子安排得有趣且精采。這時,個人的興趣就顯得很重要了。
比如阿葉喜歡種花蒔草,既不用耗費許多金錢,又能愉悅心靈,也能讓自己的生活環境變得生氣盎然。在枯燥的職場工作之外,或是在退休後安享晚年時,讓自己得到無限樂趣,而不至於一個人埋天怨地的,失去了生活的方向與重心。
阿葉對自己簡單樸實的生活感到很滿足,如果多聊一會,她就會告訴你:種香菜一定要選冬天,才能長得又香又壯;如果有地方種一些牧草,晒乾後,可以磨成粉泡茶喝……許多園藝知識,在阿葉的口中都會變得十分有趣,充滿實用性。
阿葉是道道地地的實踐家,也是擺花弄草的生活家,值得我們借鏡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