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報綜合報導

BBC報導，英國有一位高夫（Stephen Gough）特別喜歡裸體，這卻讓他付出自由的代價。他在監獄度過10年的時光，在獄中也常常因為拒絕穿衣服而被關禁閉。沒人能否認，人生來都像高夫一樣沒有穿衣服，不同的是，大多數人都會在公共場所遮掩自己的身體。

人需要穿衣服的理由，嚴寒時節，若不著一絲片縷會凍死；酷熱時節，衣服則有助於防晒。然而，有些採集狩獵社會的人仍選擇長時間裸體，這表示，穿衣在某些人的生活並非必要。如果裸體是自然，那麼，人類對衣服的喜愛始於何時？原因何在？

人類穿衣的起源

由於衣服不會變成化石，因此無法獲得「古人類（hominin）」開始用動物皮毛遮蓋身體，不再裸體的直接證據，人類學家大部分是靠間接方式尋找源頭。有一項蝨子的研究指出，蝨子出現在17萬年前，研究人員發現，寄居在人類身上的頭蝨和蝨子大約在這個時候開始分離。其中的思惟是：自從人們開始穿衣服，有些蝨子才開始寄居其中，並演變為不同的種類。

此外，在這個時期，智人（Homo sapiens）開始在非洲大地上行走，但他們已經沒有太多的體毛。由於體毛能幫助人類在夜間保暖，在白天防晒，澳洲雪梨大學的吉利根（Ian Gilligan）認為，也許人類開始穿衣服，是為了彌補失去體毛的作用。

現代採集狩獵社會的南蘇丹努爾人（Nuer），穿的衣服就很少。這表示，簡單防護是人類開始穿衣服的原因。史料顯示，其他狩獵社會，如南非的火地人（Fuegians），有時穿簡單的衣服，但也會裸體四處行走。也許原始人類只在天氣寒冷時才會穿衣服蔽體。


衣服的禦寒用途

智人出現之前，尼安德塔人就已生活在歐洲，衣服發明前他們已經開始使用簡單的皮毛衣。丹麥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威爾士（Nathan Wales）有一份研究報告估計，冬季時，尼安德塔人會遮蓋身體部位的70%-80%，以保他們在棲息地安然度過寒冷的季節。為了證實這點，威爾士比較現代狩獵社會在不同環境中的穿著，並與歷史氣候條件進行對照。他認為，智人則需要遮蓋更多的身體部位，會高達90%，這意味著，尼安德塔人不必製作緊身衣物完全遮蓋自己的身體。

同時，智人製作衣服略為複雜，會將若干材料縫合在一起。加拿大本拿比西蒙弗雷澤大學的馬克‧科拉德（Mark Collard）指出，智人會捕獵動物製作更厚實、溫暖的皮毛衣服。對威爾士而言，智人的行為與尼安德塔人截然不同，他說，有了工具技術，人類能快速遷入新的棲息地，不必為適應惡劣的天氣提高自己的禦寒能力。不過，吉利根也表示，在大約 3 萬年前氣候變得極為寒冷時，因為有更保暖的衣服，人類終於有了度過難關的優勢。


人類衣飾服裝的演進

有考古證據顯示，遠古人類已有製作服裝的技術，也發明了專門的裁剪工具，如刀片、縫衣針。這些工具幫助他們將獸皮切割成不同形狀，然後再縫製在一起。相較之下，尼安德塔人似乎只有簡單的刮刀。吉利根指出，這種情況讓他們在冰川時代末期的嚴寒時期，只能有低質量的衣服蔽體，因而導致族群衰落，這可能是滅絕的原因之一。

原始人製衣工具

荷蘭萊頓大學瑪麗‧索瑞西（Marie Soressi）帶領的研究團隊發現，尼安德塔人是最早用骨頭而不是石頭製造工具的人。他們早在約4萬至6萬年前就已經這樣做了。這些工具是用鹿肋骨的碎片製成的，它們被用來將獸皮弄得更軟，也許會用於製作衣服。在尼安德塔人走向滅絕後，類似的骨製工具也在智人遺址發現。

索瑞西表示，這類骨製工具在舊石器時代晚期非常普遍，因此，在尼安德塔人滅絕後，在智人的任何遺址都使用得非常普遍，它可能是從尼安德塔人傳給智人的一個證據。不過，也許智人只是在地上發現了尼安德塔人散落的骨製工具，而不是真的見過尼安德塔人。除此之外，從考古資料發現，距今大約3萬年前，石器時代人類的衣服已更加複雜得多了。


衣服的多元象徵

在格魯吉亞的Dzudzuana洞穴，研究人員在人類曾經居住的地區發現彩色的亞麻纖維，它們可能被用於製作不同顏色的亞麻衣服。這表示，衣服不僅僅實用，它們還有裝飾作用，換言之，衣服已成為象徵性的東西。吉利根指出，早在衣服出現前人類可能就已經開始裝飾自己了。看看那些不穿衣服的現代狩獵社會，他們會用人體彩繪裝飾自己，不一定只有衣服才能裝飾自己。也有研究指出，尼安德塔人會在身上塗上赭石色的顏料，最古老的證據可追溯到約20萬年前。當然，顏料也可用來給獸皮染色，用於葬禮儀式或者用於洞穴藝術。

在天氣太冷時，原始人類被迫將身體遮蓋起來，一旦穿衣服被轉化為裝飾功能時，人類就會出於社會目的而需要衣服。這點也能用來解釋衣服之所以成為識別身分必不可少的原因。總之，關於衣服比想像的複雜，儘管人類沒有衣服，就無法生存下來，但今天，衣服的其他功能卻比保暖來得重要。衣服已成為人們的身分、文化和社會規範的一部分。吉利根說，衣服讓人類從其他物種、從自然界中脫穎而出。更重要的是，衣服顯示特定的社會和政治群體，讓彼此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