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子

前些年和旅伴們踏上絲路，自蘭州進出，河西四郡照順序來，武威、張掖、酒泉、敦煌。開車的師傅說，您們不再多跑跑幾個熱門點，把西寧、吐魯番、烏魯木齊一併去去嗎？不了不了，西域地大，景點不貪多。

那時，在古城敦煌足足停留了四個晚上，也才有時間在城裡書店晃晃。書堆中，看到一疊描紅字帖，看著字體和內容心裡歡喜，遂選了趙孟頫小楷的《老子道德經》結了帳。

這波來勢洶洶的新冠疫情，打亂了原本偏安於世界一隅的島國日常。難以透氣的壓迫感，以何抒發？手機群組中傳遞著各人的心法。靈機一動，我拿出久違的書法用具和旅行購得的戰利品，像複習小學書法課似地，鋪紙寫字。

一筆一畫，順著淡淡的描紅印子，在金線的行距中，用手的力道讓墨色填滿毛邊白紙。原本沒有時間、靜不下來寫字的，再也沒有藉口；原本過於躁動的心，正適合用「老子」來調和生命態度。「有無相生，難易相成」。急急趕路、風塵僕僕的感覺，桌前寫字、筆觸紙張的感覺。

法國哲學家帕斯卡有言：「人類不快樂，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無法出門旅行，正是整理和消化的好時機。一切好的不好的，終將過去。居家防疫良伴，徜徉字裡行間，「使心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