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融思

今天我們家老爺下棋回來，脫掉風衣外套時發現上面都是水漬，我緊張地問：「你淋雨哦，怎麼都是水？」他看了衣服一眼說：「那是早上去金山時跑進去的水啦！有水就有水嘛，晾起來就好啦！」

一向不多話的人，這一長串句子音量大、音調急，讓我這個在家做好飯等他下棋回來的「瑪麗亞」氣極了，狠狠瞪他一眼，老爺則默默地上洗手間去了。等他從洗手間出來後，我依然不不依不饒地看著他，老爺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坐著等我開罵，一臉無辜的表情像是在問：「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嗎？」一副自己動輒得咎的委屈樣。

我因為擔心他貪圖方便，沒穿雨衣直接淋雨回來，所以整件衣服才會都是水；於是不死心的我，再次摸了老爺身上的毛衣，確認衣服是乾的才安心了些。我深知事情沒有絕對的是非對錯，只是立場不同，然而這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僵了。

我想到，有一次小梅和他先生講電話，軟言軟語地丟了句：「好了，不跟你說了。」隨即掛了電話，因為音量小、音調慢，根本聽不出夫妻倆是在吵嘴。接著，她對著我們慢條絲理地說：「氣死人了，再吵感情都吵沒了。」

是啊！經常吵架，夫妻感情都會吵沒了。於是，我學小梅放低音量、放慢音調，問老爺：「今天下棋開心嗎？」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右手蠢蠢欲動，似乎想摸摸我的額頭問：「你還好嗎？」那動作、那眼神，讓我「噗」地笑了出來。我的「東施效顰」，讓好脾氣的他立刻拋開不愉快，開心講述起今天下棋的心得。

想到年輕時，常提醒自己「別把氣帶上床」，如今年過六旬，還得提醒自己「急事慢說」，別讓好心變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