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清厚

晨起，東方剛露出魚肚白，不遠處即傳來「噹噹噹」清脆的銅鈴聲。取出碗盤穿過巷口，醬菜車已停在路旁，四周圍滿人群，大家搶著選購喜歡的醬菜，吃飽後還要趕著上班上學。

手推車的玻璃廚窗內，擺放了各色各樣搭配早餐的小菜，有花生、蔭瓜、豆乳、菜脯、鹹鴨蛋……人人自帶碗盤，自取自放。老闆眼明心快，手指頭比比畫畫，不用秤也不用算盤，你的5元，他的10元，又快又準。沒有計算機的年代，老闆算帳靠的是心腦並用，至於「偷溜不付帳」，似乎不曾出現過。

關上玻璃廚窗，銅鈴聲又響起，老闆雙手握著推車的把手，用力推著走向下一個十字路口，一站接一站，晚起的人也買得著。

手推車送醬菜到住家附近，其便利性其實不亞於現代的早餐店。每天晨起，左鄰右舍圍繞推車自取醬菜，也順便噓寒問暖，聊聊家事，聯絡感情，彼此毫無距離的鄉情、人情，至今讓人念念不忘。

只是曾幾何時，晨起後一聲「早哦」就打開話匣子的熱鬧場景，再難得見。隨著時代變遷，各行各業與時俱進，但人與人的距離反而愈拉愈遠，見面機會也愈來愈少。然而曾經的往事，幾十年後回想起，一樣讓人回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