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存仁

退休後，回鄉下照顧年事已高的母親，經常在高速公路上往返奔波。母親因長年操作農事、挑重擔，骨質疏鬆挺不起腰板，脊背佝僂，無法行動自如，經常需要以熱敷和按摩來紓解疼痛。雖然委請外勞照護日常生活，但是就醫、烹調、餵食，還有親人的陪伴，都是旁人無法取代的。

近來，母親體力明顯虛弱。本來還能拄著四腳輔助器在三合院晒太陽、逗逗曾孫，最近急轉直下，雙腳無法站立，完全得依賴輪椅，甚至穿上她最排斥的紙尿褲；因為吞嚥困難，也只能吃流質食物，變得瘦骨嶙峋。除了憐惜不捨之外，只祈望她心情平靜、沒有病痛，安度晚年。

台灣已躋身於「超高齡社會」之列，老老照顧成為高齡社會的常態。美國社會學教授薩托表示：「未來，照顧年長父母的時間，可能會比撫養一個小孩長大的時間還長。」醫學科技的進步，延長了人類的壽命，因此，需要照顧扶養老年人的時間也會愈來愈長。

這幾年，我和母親相處的時間最久，她今年一百零一歲，我也已八十歲了。雖然她已經不認得我是誰，但是每天總會不停地問我：「吃飽沒？」我相信，當我緊握住她的雙手時，母親一定能感受到所傳遞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