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興鋒

一天，我走在回家的小巷，忽然一隻小花貓「喵喵」地叫著，擋在路中央。看著牠那可憐的眼神，我不禁蹲下身，向牠伸出了手。小花貓竟然毫不避生地跑了過來，討好地舔著我的手心。

我內心不由一陣黯然，曾經有一隻貓，牠也是這樣地討人歡喜啊！

那次在街上，我和妻正走著，忽然聽到一聲聲悽慘的貓叫，循聲望去，看到一隻白色小貓躺在路邊，有氣無力地嘶叫著。我們發現小貓的兩條後腿都被撞斷了。妻皺著眉頭，於心不忍地說：「救一救牠吧，畢竟是一條生命。」我小心地托起小白貓，說是白貓，此刻牠全身髒兮兮的，早已經看不出白色了，簡直成了「小灰貓」。

醫生終於把小貓包紮完畢，同時叮囑：回家好好養著，沒事的，貓的生命力挺頑強。對於我和妻的行為，診所裡的人不甚理解，說：「費那個勁兒拾一隻快要死的貓幹嘛，哪裡找不到貓養呢？」我笑而不語，其實我們也不是真的特別想要養貓，只是不願意讓一個生命無辜死亡而已。

我找來一個鞋盒，裡面放些軟布，當作是小白貓的窩。一開始，小貓居然不領情面，總是把飯菜打翻一地，或是貓眼一閉，不加理睬。慢慢地，也許是看出我的好意了，不再敵視於我，逐漸地能吃點東西。又過一段時間，牠跟我熟絡了，開始親近我，偶爾還會用嘴蹭蹭我的手指。

兩個月後，小貓的腿總算可以走了，卻是一瘸一拐的，這絲毫不影響我和妻對牠的喜愛。我們把貓全身徹底地進行了清洗，猛然發現，小貓長大了許多。每天，我和妻上班，牠總要跟到院子，「喵喵」兩聲，似乎與我們道再見；下班後，牠總是跑到門口，「喵喵」兩聲，似乎是向我們說歡迎。吃飯時，就跳到一條凳子上，眼睛專注地盯著我們；晚上看電視時，牠也會陪在我和妻的身邊，儘管許多時候牠都在呼呼大睡。我知道，牠已經成了我們家的一分子，雖然牠只是一隻撿來的貓。

就在我們和小白貓相處得其樂融融時，牠卻失蹤了。我和妻失魂落魄地找一整天，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牠。晚上，我和妻默默地吃飯，有些心不在焉。我安慰妻說：「我們別再杞人憂天了，也許小貓是回到以前的家了。」妻眼淚汪汪地點點頭。

沒想到，許久後的今天又遇到了一隻貓，牠勾起我對那一隻白貓的思念。我思惟著，在弱小的生命面前，我們需要的是一顆悲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