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穆儀

中元節前的最後周休，菜市場裡熙熙攘攘搶購普度祭品的人潮，滿頭大汗的社區大媽終於順利完成採買任務，回到社區巴士的候車處。

騎樓下，賣手工壽司的大姐一如往常熱情叫賣。須臾，騎著摩托車的年輕人在路邊停下車，原來是兒子來補貨了。觀察那坐在機車後座的女友，跟大姐完全沒有交集，兒子也是面無表情，在媽媽開口要他去換零錢時，更不耐煩地嘟噥了幾句，換完錢回來，馬上一陣引擎聲揚長而去。

這兩個約莫20出頭的孩子，想必能夠同理母親在烈日下擺攤營生的辛苦，所以願意幫忙跑腿、補貨，他們也確實強過時下很多好吃懶做、坐享其成的年輕人。我所工作的醫院，也常會見到中年子女，不辭辛勞地陪著年邁甚或行動不便的父母前來就醫，但其對長輩健康的擔憂與疼惜，卻常因疾言厲色而大打折扣，導致不明就裡的人產生「這人怎麼那麼不孝？」的誤解。

這些市場、醫院裡常見的生活即景，恰恰呼應了《論語》所示：「子夏問孝，子曰：色難。」子女孝順父母，必須做到內心和順、外在和顏悅色，然而，人是情緒的動物，好臉色卻往往是最難做到的。我們需要時時提醒自己，才能給予父母最溫暖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