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呂穎青（台北市立北投國民小學老師）

每年到了4、5月，北市北投老店面就會熱鬧起來，燕子在屋簷下匆匆來去，餵食幼鳥，幼鳥平時緊閉著鳥喙，一見公鳥母鳥帶了食物回巢，幼鳥便非常急切地嘰嘰喳喳起來，牠那帶著淡黃邊的嘴巴可張得比頭還要大。

我的爸爸曾經養過一隻掉出鳥巢的小雨燕，爸爸每天用水混合煮熟的蛋黃，以滴管餵食小燕子。牠的黑色羽毛漸漸長齊，我們讓牠在客廳練習飛行，牠會飛到我的頭頂上，或用爪子抓緊我的衣服休息。鳥屎像是用果凍包成的水晶餃，爸爸只需要用鑷子夾起水晶餃的一小角，整坨屎就會離開原地，不留一絲痕跡。那坨鳥屎裡面有屎也有尿，因為鳥類是沒有膀胱和肛門的，只有一個同時容納屎尿的泄殖腔。幼鳥在排便時會有本能背朝鳥巢外緣，高高翹起屁股，那坨屎便落在鳥巢外面，保持內部清潔。

在北投要尋找燕子巢很簡單，只要記得一個原則:「低頭若見鳥屎堆，舉頭便有燕子巢。」老店家歡迎燕子在屋簷築巢，據說會招財招福氣。有的店家會在巢下搭木板好接住鳥屎。

五月，我發現中和街有家老銀樓，門口原有斗大的六個金屬招牌字，門口六個金屬招牌字，除了「銀」這個字之外，其他的字都拆掉了，顯然店面要做別的用途。但「銀」這個字上面有個燕子巢，小燕子還在裡面嗷嗷待哺。有天鐵捲門開了一半，老闆從店裡鑽出來，抬頭看看店門口的燕子巢，又鑽回店裡。顯然佛心老闆要等到燕子長大飛走才要拆字。8月，中和街上所有的燕子巢都已經空了。銀樓招牌字也全部拆除，剩下牆上招牌字和燕巢的痕跡隱約可見。

根據研究，燕子的平均壽命是11年，只有1/3的燕子能活到成年來繁衍後代。每年春天憑本能，牠一定會回到原來的同一個鳥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