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一平

我某次和幾位教授在北京大柵欄閒逛，來到「瑞蚨祥」綢布店 ，忽然想起北京人的口頭禪：「腳踩內聯陞，身穿瑞蚨祥」，就進入瑞蚨祥想找件衣服穿穿。只可惜，瑞蚨祥的店舖內大部分是布匹，還得找位高明的裁縫師傅製衣，功夫甚大，只好作罷。

侯寶林、郭啟儒說相聲，有段〈賣布頭〉，其中提到「八大祥」，是舊京城最負盛名的八家綢布店。相聲提到開業於1893年（清朝光緒19年）的瑞蚨祥，經營規模最大，為八大祥之首。在這段〈賣布頭〉，侯寶林只列出了六家店鋪：瑞蚨祥、瑞林祥、廣盛祥、益和祥、祥義號、謙祥益。

八大祥的掌櫃都姓孟，全是山東章丘縣舊軍鎮的財主，彼此競爭頗為激烈，甚至還投靠權貴太監，以引入資金。例如隆裕太后寵幸的太監小德張就投資了祥義綢布店；而慈禧太后寵幸的李蓮英更是大手筆的砸下十幾萬兩投資瑞林祥。

不過，瑞蚨祥還是比較高竿，天安門前升起的第一面五星紅旗是瑞蚨祥製作的。民國初年的大軍閥段祺瑞（1865－1936）也是瑞蚨祥的忠實顧客。

段祺瑞曾經吃過咱們電信界的豆腐。他想武力統一中國，卻打敗仗。當時日本主持對中國借款的西原龜三，給了段祺瑞一筆2000萬日元的「電信貸款」，卻被段祺瑞麾下謀士，綽號「小扇子」的徐樹錚拿去打仗，沒發展電信網路。其實段祺瑞是北洋軍閥中比較清廉的，只可惜重用徐樹錚，給他惹不少麻煩。

段祺瑞臨終遺言有「八勿」，即：「勿因我見而輕起政爭，勿尚空談而不顧實踐，勿興不急之務而浪用民財，勿信過激言行之說而自搖邦本。講外交者，勿忘鞏固國防；司教育者，勿忘保存國粹；治家者，勿棄國有之禮教；求學者，勿鶩時尚之紛華。」比起今日的政治人物，格調高出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