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記憶】檸檬愛玉:剔透赤子心

文/Helen |2020.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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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Helen

食物的原味,家的印記,該有多令人魂牽夢縈?

在我印象中,忙碌的爸爸總在我們還未起床時即不見蹤影,也總在夜深人靜時才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中。也許是對孩子們的虧欠,盛夏的假日傍晚,他總會帶著我們去黃昏市場溜達。

爸爸雖不如媽媽對市場中各式攤位熟門熟路,但這樣的好處是,每一次的出征皆是「迷宮巡寶」。我們叫著、笑著、鬧著,玩著你追我跑,恣意穿梭在滷味攤、一排排平價服飾、修理皮鞋的老店及各式充滿古早風情的童玩之間。

跑累了,爸爸喚著大夥的乳名,「來呷冰囉!」我們三步併作兩步,不管瘋跑去哪兒,那熟悉的好味道,總一次又一次將我們帶回同一個地方。簡單的折疊桌及塑膠椅,方便即時收放,三兩客人,隨性一桌,馬上胃口大開;點上一碗清涼愛玉冰,搭配現切檸檬的酸甜滋味,立刻暑氣全消,感覺神清氣爽。

當時不明白,人生所有的愛好及厭惡,皆起源於爸爸面授的餐桌智慧。他總會適時告訴我,當工作感到疲累時,不要忘了抬頭轉轉,讓藍天白雲洗去壞心情;若在感情中受到挫敗,就去喝一碗冬瓜茶,甜甜的去苦。還有各式各樣充滿機鋒的趣味小語,專屬父親與女兒的情話綿綿,連同冰涼滑溜的愛玉一股腦全吞下肚。

事實上,爸爸對市面上的精緻美食沒有特別的執著,也許從小生長在農家,口味隨性且質樸。他常說,人生的幸福,在於吃得到現摘的蔬果,還有從至親手中接過親手做的料理。夫妻之間,就是要手牽著手,從打磨彼此的稜角中,懂得更多相處之道。

爸爸的字典裡,沒有什麼「君子遠庖廚」,只要一有空,他馬上變身成料理師傅。雖然沒有媲美星級名廚的絕佳手藝,但親力親為倒也勤能補拙,而他親手製作的檸檬愛玉,更代表著他對這片土地的深深眷戀。

入口即化的絕妙滋味,酸酸甜甜,召喚著心底最柔軟的一處。不論身在何處,一碗檸檬愛玉,悄悄訴說著光陰的故事,摻合著愛與想念,剔透了兒時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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