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詹采霖
二○一六年屆臨春天的尾聲,我隻身去了花蓮。
當天早上仍在公司規矩地上班,其實所有的行李早放在桌下待命。中午前跟主管提了休假需求,便抱著行李頭也不回的跳上普悠瑪,飄忽的靈魂早一路飄向花蓮。
記得那時的台北正逢雨季,天空灰撲撲像是要往頭臉蓋下來,逼得人無所遁逃。雨點打在車窗上形成極為明顯的水痕。我倚著車窗,支著腮,凝視窗外能見度極低的風景。
隨著鐵軌沿路被火車吞沒,兩旁的景色開始變化。從霪雨到驕陽,多令人驚喜的匆促。眼前是一大片滿溢的藍,純淨無瑕的藍,以及幾乎刺痛我視網膜的藍,清爽明亮的海天一線,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曠神怡。
在花蓮落腳的三天兩夜,我坐在岸邊遙望澄澈的七星潭,把玩圓潤飽滿的鵝卵石;夜晚我蹲在民宿空地數著滿天灑落的星子,把所有從都市帶來的情緒渣滓揮發在這名為花蓮的淨土。
而所有花蓮的美好回憶就這麼落在台鐵便當裡的一朵漬洛神花。彷若整個花蓮都被揉進這只嫣紅柔軟的洛神花裡,隨著我的咀嚼、吞嚥,一起進入我的身體,成為旅途中的養分及永不被剝奪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