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宜君

睡醒，簡單梳洗，將散亂的長髮紮成馬尾，視野瞬間敞亮。早上醒來通常不過凌晨六點多，吃早餐有點太早，睡回籠覺還不是時候，我多半會遙控電動輪椅，坐在書桌前或充滿陽光的落地窗邊看書，從昨夜睡前中斷的地方接續，繼續往下閱讀，等終於感到飢餓，再闔書換上外出服，離開宿舍在大學校園裡兜轉尋覓果腹早餐。

適逢新冠肺炎，寒假回家小住幾乎足不出戶，一天睡飽八個小時，安心居家享受母親下廚的料理。每天三餐飯後，跟父母圍桌泡茶、吃點心、聊天之餘，我會拿一本書，攤放書架翻看，在紙頁之間細細消磨一天的時光。

開學返校後，我想身體又會回復早上七點之前清醒的作息，隨著季節推移、日照時間拉長，醒來的時間可能從凌晨六點多，提前至五點多甚至更早，況且依照長年淺眠多夢的睡眠品質，與其奢望睡回籠覺，不如醒神多看幾頁書比較踏實。在書桌前，翻開一本書，透過雙眼俯視文字鋪排的線索，當眼睛疲累或想要散心時，正好拎著馬克杯遙控電動輪椅去茶水間泡咖啡提神。

寢室瀰漫濃郁的咖啡香，原本柔和的陽光漸顯明亮與暖意，桌上攤開的書、背窗閱讀的人都籠罩在溫熱的晨光裡，我伸手翻頁，翻過一頁又一頁，夾入書籤標記進度，將闔頁的書獨自浸潤落印的光影中。一口氣喝完杯子裡剩下的咖啡，讓這一張享受日光浴的書桌靜置那些閱讀的片刻，封存每一個淺眠卻充實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