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漢龍

有句話說：「時間似流水」，乃借水的流逝比喻時間；可是，你只看到水，卻看不到時間。

古人利用日晷、沙漏來計算時間；自從發明鐘表後，我們好像看到時間隨秒針跳動，滴答地拉著分針、時針更換位置；當鐘表以數位化呈現，計秒的數字讓時間跳得更匆忙，現代人也變得更加倉促。

我常到高雄「國立科學工藝博物館」觀賞神奇的「希望之塔」，其造型融合了弓箭與紡梭形體，涵蘊著「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外觀雖由上而下分為四個層次，分別以光、聲、色、水，表現時間的多重面貌，最特別還是下層兼具科學與藝術性的水鐘；這與台中市「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高達三．五公尺的水鐘，同樣是利用水流來表現時間進行，藉由水的重力帶動鐘擺並蓄積水量，和多組的虹吸管循環運作來計算時間。美則美矣，時間根本不理會這種高科技藝術品的心思，我們依然不知時間在哪裡？

看著水從高山、叢林間靜靜流淌，然後往下沖刷成瀑布，在水潭中巡迴之後，又靜靜蜿蜒前行，時而在水潭處徘徊，時而與草叢擦身而過，轉眼，它已在奔騰間，向著大海瀟灑地吼唱，與大海合成一體。

但是，時間呢？時間無法像水一般可以斗量，也無法讓我們蓄集起來慢慢享用；只可以雙手捧起，讓它照著我們的臉龐，由平滑紅潤的青春，轉為布滿皺紋的滄桑，如此而已。思忖那奔放的跳躍，瞬間變成蹣跚時，才驚覺時間的更迭在一呼一吸間流失。

呼吸，表示我們與時間同行，當吸進的氣吐出於無形的當下，時間也跟著流失；水會因天久不雨成旱而枯竭，停止流動，讓人乾燥無奈，進退失據；然而，縱使我們從地球消失，時間雖無形，卻仍可預知它必定存在。於是，人們將每天以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配切割，讓這些「未來」等待我們前行的每一個步履；所以，它雖未蒞臨，也無法儲存，卻可由自己作主預做規畫，為自己「未來」的每一個時間軸，描繪出它的臉龐。

當然，我們必須以智慧和行動去掌控「未來」，成為如清澈的水，充滿朝氣而平滑紅潤，而非任其荒廢成久旱，「等待」它混濁後成為無奈的皺紋滿布，且嘆氣無限。

故，時間雖非流水，卻似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