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金鳳

現在公園清掃落葉的清潔人員，都是地方政府外包的，十多年來換了不少新面孔，但自從「他」來了之後，就沒再換過人了。年約50多歲，個子瘦小、皮膚黝黑，但精神昂揚、身手俐落，這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公園四周共長400多公尺，其中的落葉卻是掃不勝掃，尤其是冬天，每天都要掃出十幾大袋，甚是辛苦。我在公園運動多年，很自然地上前跟他寒暄。

「辛苦了！」

「不會啦！」

「對啦，就當作是運動，又有錢可拿，一舉兩得。」

每掃一堆，他就用手機拍照，應該是要回去交差吧！這是我們第一次對話，約莫兩個鐘頭後，就看不到他勤奮的身影了。久而久之，在公園裡碰到，我們都會互相打招呼或揮個手。

端午節隔天上午，看到他正以兩隻腳踩住大塑膠袋口的兩側，讓袋口大大張開，然後用耙子把成堆的落葉耙進袋中。我上前寒暄，他邊耙邊跟我聊。

「有一年沒做，結果手臂無法抬舉，腰也直不起來，一身都是病。現在又出來做，全身都在動，跟在復健一樣，不用吃藥毛病都好了（還做出高舉雙手扭腰的動作給我看）。」「要命就要動」，這是他的結論。

我自己也是靠著快走治癒了諸多病灶的過來人，便附和說道：「對對對，可是你的收穫更多。把公園清掃乾淨是功德一件，可以健身又有薪水可以領，一兼三顧！」

如今，他太太也一起來幫忙清掃，但他還是包辦了大部分的工作。目送著他們夫妻將一袋袋落葉扛上小發財車後，繼續前往下一個工作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勤奮勞動後換來一身的健康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