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珍妮佛

陪媽媽去傳統市場買菜時，「這個是你女兒嗎？」是各家攤商老闆經常問起的問題。

在我們同時點頭示意之後，他們有的會瞪大眼睛、面露驚訝地對媽媽說：「蛤，怎麼可能？你看起來還『揪笑年』欸，怎麼女兒都這麼大了？」這樣的反應總是能讓媽媽心花怒放，然後不忘「加碼」說明：「這個還是我最小的咧！」

有的老闆則是表示稱羨之意：「哇，你真好命喔！查某囝仔很孝順，都來當你的小跟班！」也能讓媽媽眉開眼笑。

「看得出來有像，母女倆一個樣欸，攏係大美女啦！」這種嘴巴塗了厚厚蜜糖的老闆堪稱「一兼二顧」，同時逗得我跟媽媽樂不可支。

還有一次在市場買菜，身邊有一位老太太不耐久候，垮下臉跟老闆抱怨了起來：「欸，是我先來的，你怎麼都先給其他人啊？」

「哎喲，阿姨，金拍謝啦！就是因為給你的菜比較多一點，才會卡慢啦！再等一下下，馬上就好了喔！」

老闆彬彬有禮地安撫著，過一會拿著包好的菜給老太太時，還故意扯著嗓子說：「阿姨你看，是不是你的菜包得比較多？不要告訴別人喔，不然我今天就不能收攤囉！」

老闆的一席話，不僅讓老太太的臉部線條由緊繃轉為鬆弛，也同時逗得一旁等待的客人都笑了起來。

有一陣子高麗菜盛產，一群婆婆媽媽們在堆成小山一樣的高麗菜前努力挑選時，有人問起老闆：「頭家，這些高麗菜好吃嗎？」

忙著拆箱上架兼叫賣的老闆，沒有因為手忙腳亂而懶得搭理，也沒有因為一顆高麗菜僅僅10塊錢的薄利而影響口氣：「放心啦！保證每一個都好吃，剛剛不好吃的全部都被人買走了，現在剩下的這些都是好吃的！」

我想，有很多太太喜歡問「橘子酸不酸」、「哈密瓜甜不甜」這種問題，恐怕並不是不明白「老王賣瓜」的道理，而是因為這種「青菜」問問，時不時可以引出老闆饒富趣味的創意回應吧！

莫怪乎，不少人買菜喜歡雜亂熱鬧的傳統市場甚於方便明亮的大賣場，從市場頭逛到市場尾，在各個攤商老闆的「花言巧語」巴結下，婆婆媽媽們就像是順便做了一次愉悅又舒爽的心靈SPA，一整個心情大好！

我想，將市場的「賣菜郎」們稱之為「散播歡樂散播愛」的箇中高手，並不算言過其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