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玉毅

偶然在網上拾得一句話，內容像極了情書：「想到你的樣子我就笑了，還想要些什麼呢，幸福還是糖？」寥寥數語，篇幅不長，情意卻是綿長。

這樣的表述直白而不做作，能夠輕而易舉地就把人的心給俘虜了。

明代劇作家湯顯祖在《牡丹亭》的開頭曾對情之一物有過生動的描述，他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因為有情，看似意料之外的事情，其實都在意料之中。

譬如，明明工作很忙，事情很多，明明上一刻還在焦頭爛額，愁眉不展，當腦海裡忽然浮現某個人的臉，眼前閃過某個人的影子，耳邊回想起某個人的話時，我們會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想到以後將要共度的餘生，再苦再累，也覺得心甘情願。這種沒來由的幸福最幸福。

因為沒來由，你會不自覺地想念一個人，想她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安好，心情怎麼樣；你會想念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可能很近，也有可能很遠，但多半於你有著特別的意義；你也可能會想念某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可能是你與某個人共同完成的，或者將要去完成的。

這種沒來由像是倏忽而至的靈光一現，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我們好像沒有將某個人、某件事放在心上，實際上，心裡從來就沒放下過。因為從未放下，所以提起時，自然也就不會太過刻意，那種比蜜還甜的感覺它想出現就出現，不想出現時就藏於我們的心裡——這樣的狀態，豈非比信誓旦旦地說「我記得」要好得多嗎？

須知幸福不是一個邏輯推理公式，有著條條框框的束縛：第一步如何如何，第二步又如何如何。它是蜜，是糖，是簡單的快樂，是人心裡的小竊喜，是日日相守，是久別重逢之後的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