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鳥

小時候，家裡常撿親戚的舊衣服穿，制服也多是爸爸淘汰後再修改的（幸好爸爸是警察，也幸好當年學校制服和警察一樣都是卡其服），記得有次過年買的新衣就是一套制服，但是心裡一樣滿懷歡喜。長大結婚後，孩子出生沒多久，親戚朋友拿來一袋又一袋小baby的衣服，一樣真心高興，怎麼穿也穿不完。

惜物的習慣一直延續下去，兩個兒子東西壞了總叫我修修補補，直到現在，衣物再舊也捨不得丟。倒是我，擔心他們會在同學朋友面前顯得太寒磣，總叮囑他們褲子短了是不是該換了，衣服太破舊是不是可以丟了，彷彿我成了家裡最浮誇浪費的那位。

忘了從哪一年開始，我和兩個孩子竟然可以穿相同尺碼的鞋子，稍稍將就一下，衣服也可以互相交換著穿。這麼一來，好處可多著了。

以前，想買雙稍微好一點的鞋子，總要先算計一下到底值不值得，花那麼多錢，萬一穿不了多久就壞了，該有多可惜呀！或者會想，不能只買給其中一個啊，這樣怎麼公平呢！如今，大可用這麼一句，粉飾所有的不安和心虛：「沒關係，反正我們三個都可以穿。」出手因此大方多了，購物門檻也隨之降低不少。

三不五時，看到適合的或是喜歡的，哥哥和弟弟就會商量著各出一半，或是你生日我送你，我生日你送我，然後再彼此交流。反正肥水不落外人田，只要不同一天穿，大家都享受得到。

衣服也是。舉凡運動衣褲、襯衫外套、T恤背心，只花一件衣服的費用，三個人都可以輪著穿。為人父親的我，自然是盡可能：「喜歡嗎？爸爸買給你！」托此之福，我多了不少以前不大接觸的潮牌衣服、鞋子可以穿搭，雖然已是LKK，有時卻也能換裝成青春的模樣。

現在一家人最常做、最令我們興奮的，就是換季出清時出發去採購。因為知道價差很大，所以我們從來不買當季的衣服，總是以親朋好友「哇！怎麼可能那麼便宜」的驚訝表情而自豪。

更難得的是，在搜刮商品的當下，兩個兒子比我更理智，永遠只買需要的，就算再便宜，他們也總是說：「不用，不需要。」即使偶爾做父親的我，想滿足自己寵愛他們的小小欲望，兄弟倆依然會堅持立場，不為所動。

都說「一枝草一點露」，雖然日子過得阮囊羞澀，幸虧有孩子們的貼心潤澤，他們，就是老天爺給的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