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娟

「好寶寶、好寶寶，媽媽有個好寶寶；好媽媽、好媽媽，寶寶有個好媽媽。」我坐在推車旁，溫柔地注視著寶寶，念著自己編的「童謠」。我媽在一旁做著家務，由衷地附和道：「寶寶真是個好寶寶！」「媽媽真是個好媽媽！」

成長中的小寶寶總給人帶來驚喜，我媽讚不絕口不足為奇；難得的是，她對我也是如此。她總不時地說：「寶寶有個好媽媽，好會跟寶寶玩遊戲！寶寶有個好媽媽，跟寶寶說話一套一套的！寶寶有個好媽媽，對寶寶好有耐心……」我跟寶寶玩遊戲，她像孩子般津津有味地看；我跟寶寶說話，她也停下手邊的活，豎起耳朵聽著，笑得跟寶寶一樣燦爛。

媽媽還常引用或將我編的童謠稍作變化。吃飯時，我對躺在推車裡的寶寶說：「媽媽愛寶寶，寶寶愛媽媽。媽媽在吃飯，寶寶自己玩。媽媽吃好飯，再陪寶寶玩。」她也學到了，做飯時會說：「外婆愛寶寶，寶寶愛外婆。外婆在燒飯，寶寶自己玩。外婆做好飯，再陪寶寶玩。」

她偶爾不合語境的引用也十分有趣。比如我會先輕撫自己說「媽媽」，再從上到下撫摸寶寶說「寶寶」；然後用手摸額頭說「媽媽的額頭」，又用手撫摸寶寶的額頭說「寶寶的額頭」。以此類推，撫遍眉毛、鼻子、臉……寶寶很喜歡，會有豐富的表情回應。

我媽看我重複多遍，爛熟於心。我邊給寶寶擦寶寶霜時，邊說「抹香香、抹香香，摸摸寶寶的額頭」，我媽就很認真地跟一句「媽媽的額頭」，我繼續擦，嘴裡說「抹香香、抹香香，摸摸寶寶的臉」，她又接著認真地跟一句「媽媽的臉」。忍俊不禁的同時，我也暗暗得意自己說過的話，儼然已成了「名言」。

在我媽的眼中、嘴裡，我真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好媽媽，而她的讚賞，也增強了我的自信。

一開始，我並沒有帶孩子的自信。生了孩子後，我懊惱地發現，普天之下的媽媽都會的哺育，對我卻是如此艱難。寶寶是那麼小，我簡直不敢碰他，生怕弄不好；躺著餵奶老對不準，每次餵奶寶寶必哭，需要別人協助；坐著餵奶也總抱不好，感覺寶寶要滑落；豎抱寶寶拍嗝又沒力氣，怕擠到寶寶肚子……四個月了，我才學會抱寶寶，可抱個十分鐘就手痠得不得了。

這樣的「廢柴新手媽媽」，我媽卻佩服得不得了。我說：「其實是寶寶有個好外婆，媽媽抱都抱不好。」她連忙替我解釋一大堆：「你剖腹產，會抱我也不讓你多抱。而且你已經愈來愈會抱了，我抱起來還要到處走寶寶才不哭，你只要跟他說說話他就笑，還是你有本事……」我心疼我媽辛苦，她卻說：「我只是做點粗活，你陪寶寶玩才費心思。你跟寶寶說說笑笑他就會變得聰明，這更重要。」

在我媽的大力協助和鼓勵下，我逐漸建立起育兒的自信，跟寶寶愈來愈熟悉、親密。

我應景編了許多跟寶寶交流的順口溜、小遊戲，母子之間心有靈犀，陪伴寶寶的時光甜蜜蜜，即使寶寶不開心了，我也能很快找到原因化解或者和他互動；親友來玩，都誇寶寶比同月份的寶寶懂事，他整天咿咿呀呀地說呀笑呀，偶爾大人忙就自己玩，確實乖巧；寶寶對誰都熱情，和我的交流則更為順暢，除了我是他在肚子裡就熟悉的人，是他的糧倉和愛之源外，想必，也因為我與寶寶互動的「靈感」，我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媽媽，精通「孩語」。

「媽媽愛寶寶，寶寶愛媽媽。寶寶在成長，媽媽在陪伴。」當我對寶寶念著自己編的童謠時，說的不僅僅是我和寶寶。

如果說，我已然成長為一個好媽媽，那麼，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在背後支持我的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