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亮

上初中時，學校離家有一段路。除了少數學生徒步外，大部分同學都是騎自行車上學的。

那時候，騎車上學是一種享受。每天放學後，同伴們就像是出籠的鴨子般，跑出校門後徑直跨上各自的單車，一路上得意揚揚，高喉嚨大嗓子地唱著流行歌，飛一般地朝回家的方向拚命蹬。倒不是趕時間，而是上了半天的課，飢餓的我們恨不得立馬回家吃飯。當然，許多時候，也是因為一種競爭心態，比比誰蹬得快，誰的技術高。

大多數男同學都練就了「雙手撒把」的技能，騎到盡興時，就將雙手插進褲兜裡，用身子左右傾側來控制車子的平衡；偶爾心血來潮，還會伸開雙臂，來個擁抱大自然的姿勢。這不過是鄉間沒有車的情況下，在短暫的瞬間耍個酷而已，我想，很多男生都曾經有過這樣的經驗吧？

鄉下沒有修理自行車的鋪子，車子壞了就得自己修，尤其是車胎，隔三岔五就會漏氣，不是車胎被刺破就是慢性消氣。若是上學途中遇上車胎漏氣，那只得推著車子舉步維艱了；有時中午騎回家時還好好的，吃完飯回學校時車胎就「耍起脾氣」來，也只好自己動手修補。除此之外，車身的一些零件也需經常更換，為了修車，我還去買了鉗子、扳手、螺絲等常用器具，以備不時之需。因為修車上學遲到甚至耽誤了吃飯時間，簡直是家常便飯。

那時，夏天騎車倒不覺得有什麼，但到了冬季，盡管圍著圍巾、戴著手套，臉頰與握著車把的雙手，依舊會凍得像刀割般難受。

如今，家裡那輛自行車早已被我騎得破舊不堪。盡管不再騎了，多少次家人嫌它占地方，說要當破爛賣了，說什麼我都不同意，一直閒置在老屋的一間房裡。每每看到它，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與惆悵，因為它曾陪伴我走過人生美好的青蔥歲月，是這一輩子也不會忘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