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放榜當天中午12點20分，我的手機收到了臉書訊息通知，三年前畢業的小辰傳來訊息：「老師好，成績下來了」、「哭哭」。

三年來都沒有這孩子的動向，除了去年運動會巧遇他的母親，聊到孩子升上國中後總是苦讀到深夜，儘管告訴他只要盡力就好，但孩子鬥志昂揚，期盼能考上夢想的學府。

手機螢幕上一直出現「訊息輸入中」，但卻遲遲沒有更新，到底是喜？是憂？我像等待自己放榜一樣緊張，卻只能沉住氣，不敢提問到底花落何方。「感動」、「我彰中」、「我嚇死，低標進去」，簡短話語中，我彷彿看到小辰與母親喜悅的淚水，也為他的成果感到驕傲。

小辰國小時就十分勤勉，但實在不甚敏慧，學業表現不甚穩定，每次看著他懊惱的模樣，我雖然感到不捨，但也只能鼓勵孩子千萬別喪氣。那時就知道他會有這麼好的表現嗎？其實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陸續知曉孩子們的好消息。佩暄傳來訊息：「老師，您讓我知道要對自己負責、要自律，這對我在國中的學習很有幫助，真的很謝謝您。」國中三年，從童稚變得成熟，我深刻明白這些成長與我的教學並沒有關係，但仍然非常欣喜「自律、負責」的生命智慧，能夠伴著他們豐厚的羽翼飛向廣袤天際。

但並非每個消息都讓人放心。雖然日日都能在網上看到小如的動態，但關於高中的近況卻無隻字片語。小如天賦聰敏，也因此無論我如何讚美、提醒、要求、責備，她總是能「機靈」地敷衍過去，將課業維持在「不太差」但也「不算好」的程度。我多希望她能遇到一個帶領她學會自律的師長，但可惜，怠惰終究讓她辜負了自己的天賦。

用學業成就評價孩子，自然是愚昧且短視的，但「盡力、負責」卻是非常重要的人生智慧。不要低估孩子想要變好的企圖心，但也不要高估孩子的自律能力，總是努力給予孩子最好的我們，是否記得陪著他們檢視自己：面對學習與生活，是否自律、盡力？

面對未來的徬徨，即使為人父母的我們也常感到擔憂，但娃兒們的燦爛笑顏，總能支撐起我們對未來的盼望，讓我們更有勇氣，晴空望雲、雨天撐傘，在強風烈日中少些嘆息。祈願孩子們都能在幸福中成長，也希望他們能明白，逃避式的敷衍慣習，帶來的不會是真正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