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蘇佳欣

大樓中庭的曇花每年開花好幾次，這要歸功於鄰居蔡媽媽的用心，早在數年前，她獨自一人找出水土適中及日照通風都恰當的地方，從一個小盆栽開始種，到蔓延整片小花園。每當曇花將綻放時刻，蔡媽媽總會邀我一起欣賞，約在半夜十二點，觀賞及聞香之餘，晚上的幽靜與期待的心情，再加上三姑六婆的閒話家常，不禁覺得有這麼一個鄰居，真是好福氣。

夜半花開雖然只有數小時的短暫美麗，然而，花謝後的花瓣與嫩莖都可以入菜。曾經幾度隔天清晨想要摘來吃，卻都撲了個空，想必蔡媽媽月下徘徊之餘，已經把握住「花開堪折直須折」的最佳時機，所以我只能聞香，卻一直不得嘗鮮。

幾年後，年老的蔡媽媽去世，曇花開花量卻是一年比一年多，可我總覺得那是屬於蔡媽媽的曇花，不忍採摘她的最愛，即使她已不在人間，也許愛花的魂魄會飄來聞香。直到前年花開後二天仍持續下雨，花必將會泡爛，便剪下七朵，打上幾顆蛋花，撒上一點鹽花，煮了一大鍋黏黏軟軟的曇花湯，分享給鄰居一起品嘗。

今年花季，我又想起中庭的曇花該將將開放了，不知道會開幾朵花呢，可以備好雞蛋再來煮湯了。隔天一探，不意我已錯過花期，經過打聽，並沒有其他鄰居來剪花，因為下了好幾天大雨，任憑曇花開了又凋謝，卻沒人品嘗，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