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華

自從看了《上學途中》這本書之後，上學，也變成了一趟冒險旅程，每天都要「翻山越嶺」，經過無數覬覦我便當的「動物」面前，才能抵達目的地。陽光晒過，欄杆交錯的陰影裡，似乎躲著一隻斑馬，牠想吃我的高麗菜；榕樹的樹瘤和枝幹在樹蔭下，彷彿變成了好幾隻猴子，牠們八成是想搶我的飯後水果香蕉；公園水池旁錯落的灰色大石塊像是一頭頭正在喝水的水牛，要是牠們看見我的紅外套會不會衝過來？最可怕的是，黑色鐵門的那戶人家前，一支支「虎尾蘭」有如眼鏡蛇般豎立，牠們一定是想吃我！

還好我身手矯健，總是能避開這些虎視眈眈的「動物」，保護我的便當，順利抵達學校。到了學校，打開電腦一查，果不其然，那些可怕虎尾蘭的英文名字就叫snake plant，它那條狀、光滑的綠色葉片，形狀就像蛇，再加上那斑駁如蛇皮的花紋，真是嚇死人了。不過，它的英文名字可不只這一個，虎尾蘭也叫做viper's bowstring hemp——毒蛇的弓弦麻，是因為它葉片中的植物纖維很強韌，可以做弓弦。更有趣的是，由於葉片尖銳，所以又叫做mother-in-law's tongue，雖然不知道這裡指的是岳母還是婆婆，但是看來不論中外，兩家媽媽的舌頭都銳利地叫人害怕；中國人認為它橫帶狀的斑紋，看起來像老虎的尾巴，叫它虎尾蘭；而巴西人覺得那長長的葉片好似劍，所以稱它為Saint George's Sword。

來自非洲的虎尾蘭，也是非常受歡迎的居家園藝植物，虎尾蘭有許多品種，常見的有短葉虎尾蘭、金邊虎尾蘭、短葉金邊虎尾蘭、銀后虎尾蘭、雪紋虎尾蘭等等。我們平常欣賞的是它的葉子，肥厚的葉密集地呈現蓮座狀生長，有的有金邊、有的深綠條紋特別寬、有的有銀灰色澤、有的葉緣有波浪，除了有花紋的葉子令人賞心悅目，虎尾蘭如此受歡迎的原因之一就是它實在太好養了——生命力強大、耐旱又耐陰，用不著常常澆水、施肥，就算把它丟著不管，也能長得很好，很快就默默地從幾支變成了一大叢，堪稱是懶人植物，很適合放在室內，綠化環境，美麗葉片下連著的是它的根狀莖，匍匐的根狀莖有時會長出地面，有時又躲在底下，虎尾蘭就是靠著根狀莖到處散播、生長，愈長愈茂盛。

虎尾蘭不但漂亮，還是淨化空氣的高手，可以降低室內的二氧化碳濃度。我們知道，一般植物在白天吸收二氧化碳、行光合作用，而虎尾蘭行光合作用的方式比較特別，那種方式被稱為景天酸代謝，行景天酸代謝的植物有著特殊的氣孔開關機制，它們的氣孔會在夜間開放，可以在夜晚吸收二氧化碳及其他氣體，於白天關閉以減少蒸散作用，因為它們的原生地通常比較乾旱，或是有季節性的缺水，如果像一般植物在白天打開氣孔，它們原本就不多的水分很快會被蒸散掉，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它們改在晚上打開氣孔吸收二氧化碳，並且釋放出之前製造的氧氣，對我們來說，就達到淨化空氣的作用了。

讀了這麼多資料，發現這形如毒蛇、銳利如兩家媽媽舌頭的植物其實並不可怕，不但有趣，還可以淨化空氣，看來放學後得趕緊叫爸爸多種幾盆，讓家裡多幾盆淨化空氣的好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