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阡陌

「阿公、阿嬤，我們來唱〈小小豆兒圓又圓〉，好嗎？」

「好哇！」

「小小豆兒圓又圓，磨成豆腐好賣錢，人人說我生意小，小小生意賺大錢。」

三歲大的孫子，一本正經、「臭乳呆」地唱著歌謠，他認識豆兒，也喜歡吃各種豆腐料理，唱起來格外起勁。

「阿嬤，爸比小時候也會唱嗎？」

「對，爸比像你這樣小的時候很會唱哦。」

記得兒子剛上幼稚園時，每天放學回來總愛嘰嘰喳喳地說著幼稚園裡的大小事，有天，剛進門便迫不及待站上沙發，大聲唱起〈小小豆兒圓又圓〉的歌謠，字正腔圓，活力十足。我們給他拍拍手，他愈唱愈賣力。吃過晚飯，又繼續唱，唱得整個屋裡瀰漫著豆腐清香味。

他一天天長大，求學、出國留學，離我們愈來愈遠，〈小小豆兒圓又圓〉漸漸被我收藏在記憶深處。每當夜深人靜，思念起兒子，這首〈小小豆兒圓又圓〉便悄悄浮現腦海，尤其是當他加入無國界醫師組織，曾經兩次出任務到第三世界內戰炮火頻仍的國家，音訊不通，一顆心總懸在半空中，那個站在沙發上高唱〈小小豆兒圓又圓〉的活潑身影，多少次，安撫了驚慌牽掛的心。

時光飛逝，他的兒子、我的寶貝孫子，從牙牙學語成長為愛唱歌謠的階段。〈兩隻老虎〉、〈小星星〉、〈火車快飛〉、〈小小豆兒圓又圓〉……唱呀唱著，他爸爸幼時唱的兒歌，從記憶的匣子一一旋轉出來，嬤孫倆唱得不亦樂乎。

是父子連心？或是已經知道爸爸小時最愛唱〈小小豆兒圓又圓〉這首歌，小寶貝對它情有獨鍾，很快便朗朗上口，比手畫腳，唱得兩頰通紅，讓兩老陶醉在童音童腔彷如天籟的旋律中。

恍惚間已分不清，時光，是倒回了？還是重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