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櫻桃

如果說文字像「風」，讓人領略意象之美；如果說圖畫像「雲」，讓人盡享色彩之魂；如果說音樂像「水」，讓人陷入琴瑟之靈。這些符號，可以彼此交叉、融合、編綴，織串出瑰麗歡暢或是抑鬱傷感的情懷。

音樂家歐聰陽擔任「就是愛樂弦樂四重奏」樂團團長，他主攻演奏中提琴，喜愛室內樂。與他多年的音樂家朋友組成的樂團，多以兩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一把大提琴，偶爾再加上低音提琴，將弦樂的特性，以適當的曲目表現樂曲的精神。

以往我聆聽過的室內樂，總感覺單調，而易於讓人出神或是不耐久聽。但是，歐聰陽在國家音樂廳〈羅西尼、貝多芬&公車巴士 Contrabass〉的演出卻讓我感受到音樂的專注性與美好。我看著小提琴、中提琴演奏家以下顎抵著琴身，讓弓、弦與手指交融，找到音樂本身的魂靈。當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與低音提琴合奏，產生樂曲「傾訴」的魅力，將自身置於某世界。這世界由音樂來說故事。

小提琴演奏家林天吉、黃裕峯；中提琴演奏家歐聰陽；大提琴演奏家歐陽慧儒；客席低音提琴演奏家卓涵涵在台上結束整晚的曲目時，輕．緩．悠．柔．雅地讓他們手上的弦──揚起。樂音與琴身停止的瞬間，真是美妙的姿態呀！靜默，仍具有極高的音樂性。

誰說戲劇的表演者才是演員！音樂家在舞台上的演奏何嘗不是演員！他們帶給聆聽者想像力。每位演奏家都具有各自的「表情」與「姿態」。最有趣的是觀看演奏家如何詮釋音樂，也感受音樂家對於音樂的熱情度與投入度。

我不懂音樂，問歐聰陽為何當天演出名稱有「公車巴士Contrabass」的字眼？他說：「低音提琴Contrabass的發音很類似公車巴士的諧音」。那麼，四重奏的意涵是什麼呢？歐聰陽以我能聽懂的比喻解釋：

「西洋音樂的和聲結構就是四部合聲。像是大自然的風、水、火、土；色彩的基本顏色紅、黃、藍、綠；器樂的弦樂四重奏。每位重要的作曲家都會創作弦樂四重奏作品以當作自己未來創作大型作品（例如交響曲）的前身或習作。

交響樂之父海頓和音樂神童莫札特，還有孟德爾頌也創作了為數不少的弦樂四重奏作品。貝多芬的餘生更是獻給了弦樂四重奏。」

看來，熟悉古典樂的樂迷，必定也知道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蕭士塔可維奇等等，都創作了不少弦樂四重奏樂曲。

有部很動人的電影《濃情四重奏》（A late quartet），是以貝多芬的升C小調弦樂四重奏131號作品為靈感。以音樂家的默契、友誼，與年老後罹患帕金森氏症，如何再靈活使用樂器為故事架構，向室內樂致敬。

文字是傳承故事的重要符號、圖像是演變故事的記錄、音符猶如祕密的隱喻。當樂器經由樂譜、樂手演繹，純熟的技巧必不可少，情感的想像力與迸發力才是更不可少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