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淡年
春天終於來了。

春天終於來到北方了，可以吃到綠色蔬菜了。最先吃到的是大自然的饋贈──野菜。

村裡的孩子們一起去挖野菜，我和哥哥是一個戰鬥小組，我力氣小，挖不動，一般都是哥哥揹著筐子，拿著鏟子，跟在後面，我和其他小夥伴拿著樹枝跑在前面。樹枝是用來做個標記的，比如我先發現了一顆野菜，我就會用樹枝在地上畫一個圓圈，把野菜圈裡面，其他夥伴先發現的，會畫一個三角形或者其他記號，後面的哥哥姐姐根據圖形就可以挖到自家的野菜了。如果誰挖錯了，必須償還，這是一個嚴肅的事情，還要受到夥伴們的一致譴責。

有時我不放心，還會跑到哥身邊去看一眼我發現的那顆比較大的野菜，是不是在哥哥筐子裡了。據說哥哥姐姐們有時也會挖錯，只要鴨子步向前一拖，證據就沒有了。有時跑回來是因為前線戰鬥的太激烈，記號沒做好，後方發生了爭執。實在看不清，那就得用老規矩──剪刀石頭布，這樣是最公平的解決方式。

放學後的時間，也只是挖小半筐，就足夠家裡人吃上一頓；接下來挑、揀、洗都是母親去做。晚飯的時候，母親把香噴噴的小米飯盛好，只見父親抓起三兩野菜，對折兩下，順勢在醬碗裡蘸一下，緊接著扔進了嘴裡，哢擦，哢擦……嚼了起來，那叫一個香。

我和哥哥也學著父親的樣子吃起來，卻感覺那野菜很苦，急忙往嘴裡塞小米飯，母親只是不住的笑。不過吃完第一口，又惦記起了下一口，那感覺，青青的，爽爽的，脆脆的，鹹鹹的，還有點甜……偶爾會有些小刺在挑逗你的舌尖，不過最讓人深刻的還是苦。

歲月無情的流逝，心境無端的變化，唯故鄉童年那個味道，依舊深深喜歡著。把野菜放在嘴裡，就像把一個大千世界放在了嘴裡，苦是深刻的，或許正是苦的存在，才讓你更真實的感受到生活中那些細微的美好，讓美好變得更加獨特而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