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槐興

乾隆年間，鄭板橋先後在山東范縣（今河南）、濰縣當知縣，興利除弊，取得卓越政績，深受百姓愛戴。但，最後因認真追繳當地豪紳糧稅，而被貶罰，謫居萊州。

萊州在濰縣西北，背山面海，東邊有一座雪峰山，山上有很多古代石刻，鄭板橋常到山上遊覽。

一天鄭板橋到雪峰山，看一塊春秋戰國留存的「鄭莊公」碑，在返回途中，曾在山邊一間茅屋歇息。茅屋主人童顏鶴髮、年逾古稀，氣宇軒昂，談吐高雅，鄭板橋向他請益，老人自稱「糊塗老人」。

鄭板橋環顧室內，一床一桌兩椅，還有一木架，上放一塊方桌大小的石硯。石硯石質細膩，鏤刻精緻，實為平常罕見佳品；鄭板橋大開眼界，讚賞之餘，老人請鄭板橋題字，鐫刻其上。

鄭板橋欣然應命，心忖老人氣宇不凡，自非泛泛之輩，便提筆寫下「難得糊塗」四字，並蓋上一方新刻的「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印章。

因硯石很大，尚餘空白，鄭板橋也請老人做一跋語。老人興起，提筆寫下：「得美石難，得頑石尤難，由美石轉入頑石更難。美於中，頑於外。藏野人之廬，不入富貴之門。」也蓋上一個：「院試第一，鄉試第二，殿試第三」方印。

鄭板橋見此題跋，知老人出身不凡，乃提筆續書：「聰明難，糊塗亦難，聰明變糊塗更難」字句於跋語之後，始與老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