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愛玲

古人云：「媳婦一面鑼，背後說婆婆；婆婆一面鼓，背後講媳婦。」我的婆婆雖已做古多年，但婆媳之間的一些趣事，至今回想起來依然歷歷在目。

生活白痴的我剛嫁入夫家時，真是糗事一籮筐。公婆的外省口音與我常常猶如雞同鴨講，聽得我一頭霧水。有次公婆要吃麵，公公要加湯，婆婆要加糖，但「湯」「糖」不分的我完全搞反，麵就在公婆的笑聲的伴隨下「咕嚕咕嚕」地滑進二老的肚子裡。還有一次婆婆喜歡的麵線被我「特別加料」——鹽，但有些麵線本身就有鹹味——後，心想婆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一直皺著眉頭，我緊張地不斷詢問她：「是否需要看醫生？」，我傻傻地看著她皺著眉頭吃完。

由於婆婆的腿不能久站，所以她教我切菜時，是坐在高凳子上先示範給我看，再由我依樣畫葫蘆地切給她看，合格的裝到一邊，不合格的再修改。炒菜時，我則按照婆婆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來做，炒到一半，婆婆必定先試嘗一下，過關才放心讓我獨自操作。

有次帶婆婆去醫院灌腸完畢，護理師提醒要包尿布以策安全。從未包過尿布的我，起初也是「望（尿）布興嘆」，束手無策，護理師一句：「就和包嬰兒尿布一樣的包法啊！」我還是一籌莫展，最後在護理師一步驟一步驟地耐心教導下，才大功告成。

用輪椅推婆婆回家的路上，剛好有一段是下坡，剎時，婆婆坐著的輪椅像溜滑梯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下衝了好幾米，我慌亂的腳步在地面沒有節奏的跳動著，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輪椅的把手牢牢不放，輪子終於在一塊大石頭的阻擋下漸漸靜止下來，我一顆快要蹦出來的心才稍稍得到平復。低頭看時，手心與額頭的汗水與眼眶打轉的淚水早已交織成一條羞愧的河……

種種情景一幕一幕如同紀錄片地在腦海中放映出來。親愛的婆婆，謝謝妳包容適應我這個憨慢媳婦，我才能慢慢地學習成長，不知在另一個世界的妳是否發現我有進步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