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淇 台南市中西區台南女中三年四班
每天早上,率先將我自酣夢中喚醒的,不是鬧鐘的嘈雜,不是母親的輕喚,更不是充滿詩意的鳥鳴,而是我家小狗溼潤的舌頭。這是比手機還要更準時的提醒——清晨六點,散步的時間到囉!即使拖著整身的疲憊,也會強迫自己離開床舖,離開那舒適的天堂,就算不用睜開眼,也能想像狗狗一如往常的又蹦又跳。
有時對牠說:「走!我們去樓下。」牠只聽見「走!」便以為能夠出門,身上如乳牛的花色便會以一秒一圈的頻率在我身邊繞啊繞。總在此時,我就會陷入一陣糾結:「假設我沒帶牠出去,應不算如『曾子殺彘』般的過錯吧?」但最後,我總不敵那小傢伙喜形於色的可愛模樣,不想見牠失落的表情。
每到用餐時間,牠總會奔至餐桌旁,逐一盯著我們每個人的臉,並時不時發出異於平常吠叫的嗚嗚聲,彷彿正訴說著:「我也餓了!」待我拿起牠的小碗,盛足了牛奶,身旁就會出現牠跳躍神速的小身影。僅僅是倒鮮奶這簡單的小動作,就是令牠心滿意足的關鍵。
經過一日的疲勞之後,尚未步入家門,就可聽見牠迎接我的熱情。甫脫下鞋子,便感覺雙腿被牠的前爪交替扒著,我知道那是牠的歡迎。總在這時,我就將牠擁入懷中,用我的臉蹭蹭牠,似乎一天的疲累也被蹭得煙消雲散。
幾個月前的某一天,我突然驚覺,幼時的我,不也如此對待父母親嗎?但曾幾何時,我不再吃著媽媽做的飯大呼:「好吃!」而是將每一道菜視為理所當然;曾幾何時,當爸爸下班返家時,我也不再跑到門口熱情迎接他,僅是替他開門便回到飯桌繼續用餐……
小狗那些舉動並不是為了討好誰,也不是為了獲得什麼,只是表達內心最真摯的情感。原來我的純真,在不知不覺中被時間的風塵掩埋了,下一次,我就從:「爸爸,歡迎回家!」開始吧!與小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