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觀察台東南亞篇 印尼略過華人遭屠殺的「紅碗事件」

梁東屏(泰國/東南亞問題專家) |2016.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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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政府四月十九日在首都雅加達舉行座談會,誓言要解開上世紀六○年代反共大屠殺的「黑暗歷史」,但排除作出正式道歉的可能性。這是印尼政府首度公開支持有關反共大屠殺的調查活動。

這個針對一九六五年至一九六六年印尼大屠殺歷史的為期兩天座談會,由印尼政治、法律和安全統籌部長盧胡特主持開幕,數百名出席者包括了當年屠殺事件的受害者與他們的親人。

盧胡特在會上指出,「我們要解決過去這段黑暗的歷史,我們必須接受過去,但政府不打算向任何人道歉」。盧胡特被視為印尼總統佐科最受信賴的顧問。

前述的印尼大屠殺奪走了至少五十萬人的性命,被認為是二十世紀最駭人的屠殺事件之一。印尼官方稱那是為剷除共產主義的必要之舉。多年以來,這段歷史一直是個禁忌,印尼當地學校的課文省略了相關細節,任何挑戰官方說法的言論都遭到壓制。

一九六五年九月三十日,印尼發生了一場離奇的「政變」,當時擔任特種部隊司令的前印尼強人總統蘇哈托很「巧」地置身事外並發動反制,一天之內挫敗了被指稱由共產黨人發動的政變,之後在地方組織協助下,安全部隊展開了歷時數月的清算大屠殺,許多被懷疑與共產黨有關聯的人遭殺害,數以十萬計的人被監禁。當時華人被認為是中共的支持者而成了遭對付的重點對象。

蘇哈托平亂之後上台,鐵腕治國長達三十二年,並在執政期間禁止公開談論前述屠殺事件。蘇哈托於一九九八年倒台後,印尼人通過獲奧斯卡提名的紀錄片《殺戮行動》(The Act of Killing)等相關影視與文學作品,逐漸了解到那段被掩埋的歷史。不過,公開討論仍然相當敏感。

現在,印尼政府願意公開討論甚至進行調查,當然符合「轉型正義」,值得鼓勵、期待。

只不過,前述的座談會主題是一九六五年至一九六六年的屠殺,似乎有意略過一九六七年十月才開始,針對華人,被稱做「紅碗事件」的大屠殺。

當年,印尼當局將西加里曼丹與馬來西亞交界處一片廣袤的土地劃為「紅線區」,強迫居住區域內的華人往山口洋、坤甸等都市遷移。與此同時,印尼軍方也散布謠言,指稱有九名大雅族(印尼高山原住民)的長老被華人所殺,藉以挑撥原本與華人關係不錯、但想法卻相對單純的大雅人。

報仇心切的大雅人在許多華人住所前放置了盛有雞血或狗血的紅色土碗。這是大雅人復仇的記號,任何大雅族人見到紅碗,都有責任進屋將裡面的人趕盡殺絕。也正因為如此,當年的排華事件又稱為「紅碗事件」。

梁東屏(泰國/東南亞問題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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