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漢辰
「鼠輩」通常是罵人詞彙。
這城市裡卻確實真有各種不同「鼠輩」,在各角落裡鑽進鑽出。有些討人歡喜,有些卻真的獐頭鼠目,只能在暗黑天地裡,低調生存。
我老家空了幾年沒人居住,只有我在白天裡會來此寫稿。沒人住的老房子,逐漸被鼠輩竊占。一開始時,先發現牠們殘留在鞋墊上的迷你排泄物。後來,牠們乾脆在白天,堂而皇之進出老家。
家人偶爾回家看得心煩,有天買來捕鼠籠,在籠裡掛上飄滿肉香的肉包,以小鮮肉誘引鼠輩們上勾。隔天,竟然真的逮住了一家三鼠。牠們模樣尖頭猥褻,身上散發濃濃異味。這類在台灣常見的鼠輩,有溝鼠、屋頂鼠等。只不過,看在牠們眼中,我們是否成為長相奇特下手殘虐的巨獸?
隨著春天降臨,最近在城市公園裡,我觀察到另一種「鼠輩」,牠們叫 「赤腹松鼠」,尾巴上有一撮蓬鬆長毛,不但可讓牠們在樹林間跳躍急行,更能保持身子平衡。牠們樣子小巧可愛,你見了不會害怕,只想伸手摸觸,看著牠們在公園裡戲耍追逐而笑顏逐開。
只是一樣是鼠輩,為何卻有著不逕相同的命運?
或許在某天的夜黑裡,公園裡的松鼠,與暫居我老家的家鼠,在城市的某一角落邂逅。松鼠暢談在樹林草地間,昂首觀看藍天白雲的休閒,而家鼠抱怨,在黑漆的水溝裡早已生存不易,還得經常躲開人們的追殺,惶惶終日,不得善終。
兩類鼠輩,一個長期安逸,一個自怨自哀。最後牠們痛下決定,在我老家門口貼上一張告示:
「除了鼠輩之外,禁止人們入內……」
我看到這裡,不禁莞爾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