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月

冬天，最適合窩在被窩，睡到自然醒。生活在南部，出太陽的機會很高，母親一見光照，便會將大家的被子拿到陽台曬，分兩階段曝曬它的內與外。我很喜歡被陽光曝曬過後的棉被味道，有一種長期霉味與塵埃一掃而空的舒服感。晚上睡覺，蜷縮在被子裡，聞著陽光的味道，很快就進入夢鄉，一夜好眠，甚至不想起床。

到北部工作後，冬天陰雨的時日變多，房間的溼氣把枕套、被子、被單都弄得冰冷，即便開了除溼機，在睡覺前都得忍受一番煎熬，隨後很勉強地睡去。

若看到有陽光的日子，必定立刻把那些寢具拿去曝曬，讓它們脫胎換骨一番。夜晚時就能享受陽光的味道，這是寒冷裡的小確幸，是異鄉遊子思念家園的方式。

回到老家，母親總會先幫我打掃一段時日未使用的房間，然後很自然習慣地把被子拿出去曬。每次我到家的時候都已接近睡覺時間，收拾好行李，洗好澡之後，便躺在溫暖的被窩中看書；一面聞著陽光的味道，把一切的疲累都拋諸腦後，一面培養睡覺的情緒，有幾次還忘了拿下眼鏡或關燈就呼呼睡去，實在很好入眠。

我也經常想起母親把被子拿出去曝曬，然後在那邊翻面與拍打被子的畫面，彷彿要清空那些藏在被裡的髒汙，讓陽光足以透進棉被，吸收最大的能量，給予家中每個人滿滿的溫暖。她的用心具體反映在成果上，大家都能一夜好眠，隔天精神飽滿，就有能量繼續面對人生，讓我們能走更長遠的路。